我打开了桌的台灯,黑暗的房间霎时明亮,白色的墙,生长出两个人影。窗外走过的黑猫忽地叫了一声,台灯闪了一下,年轻人眼中的光却不再亮起。
……
我是一名精神疾病研究者,关于精神疾病,**在这方面关注得并不是很多,以至于我一直都在国外做研究。这次回到G市,也是因为受到G市最大的医院——圣德医院的聘请,去做他们的指导医师。
下了飞机,我从包里拿出那张包装华丽的聘请书,面写道:
“圣德医院诚恳聘请您。”
我轻哼了一声,将它重新塞回包里,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
“态度还真诚恳啊……连个接机都舍不得派……”我暗骂了一句,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前往目的地。
出租师傅手里别着半只香烟,车厢里环绕着不知什么年代的经典慢摇,听得我昏昏欲睡。
“哥们,去圣德看亲戚啊?”司机突然问道。
“不是。”我回道。
“那就是去工作?”司机穷追不舍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我的沉默。
“算了,不管是去干什么的,可得小心点,这地儿可不太平,不像京都。”司机笑着说道。
到了目的地,司机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接过我手里的钱后,便扬长而去。我转过身,端详着这家医院。
不得不说,虽然治安一塌糊涂,但圣德医院的设施却是极好的。
成排的桂树,中央的喷泉,以及后面的人工湖,已经赶得京都的许多大医院了。
在护士小姐的带领下,我到了院长办公室,那个秃顶的,油腻的老男人一边殷勤地给我端茶倒水,讲着工作的事务,一边用他那狡猾的眼神盯着我旁边的护士小姐。
于是在象征性的合同签过之后,我便开始了在圣德的工作。
说是指导医师,平时除了开那些乏味的讲座和会议以外,无非就是坐在办公室无聊,半月下来,我竟一个患者都没有接待……于是我便感到寂寞了。
为了逃避,我便托朋友在G市的一个小胡同里租了间房,开了一家心理诊所,无事时便去那里,那些脑子缺根筋的医生完全不会找到这里。
这家心理诊所的作用不仅是让我可以逃避那烦人的工作享享清福。更重要的是,在除去医生的职业外,我还是一名网络家,在这里,我可以尽情地在我的世界里畅游,不会有人来打扰。
因为处在偏僻之地,来客自然寥寥无几,这也在我意料之中,不过也如了我的愿,因为诊所在开业的时候根本没做宣传。何况,它本来就不是为了盈利而开业的。我也只当它是一个秘密基地罢了。
室内的设计也极为简约,白色墙面,瓷砖地板,药柜摆在靠门左侧,前面一张桌子,便再无其他陈设。
……
那个年轻人是在某个看起来要下雨的午后来的,尽管仍未落雨,他已经撑起了一把黑色雨伞。他无声无息地推开我诊所的大门,脚步很轻,以至于那时沉迷于写作的我毫无发觉。
“咳咳……”
他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我创作的思路。
这令我不免有些气愤,便抬头细细端详他。
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只凭着窗外传来的些许微弱的光线,我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只得望见他的衣着:
他的家境貌似还不错,穿着最新款的Nike,修身西裤,黑色高领毛衣外套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
他收起了伞,将它靠在门边,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把诊所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略带一些磁性,嗓音很好听,说话的时候语气波动很小,浑身打着“生人勿近”的标签。
“喜欢清净,不闹市区。”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没有回应,然后径直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摘下了口罩。
“能把灯打开么?”他问道。
我打开了桌的台灯,突然而来的光线刺得他眼睛微闭了一下。适应光线后,他便环视了一周,打量着我的诊所。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冷清啊……不过,我挺喜欢这里的。”
他对我笑了笑,眼神中却透露出无法描述的情绪。
“你是在……写么?”
他看到了我桌的草稿以及垃圾篓里堆满的废纸,问道。
“医生写,很奇怪不是么?”
我戏虐地说道。
“我可不这么觉得。”
他看了看我手正在写的草稿,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笔迹干了很长时间,而且手稿有揉过的痕迹,是没有头绪了吗?”
我惊叹于他的观察细致,的确,我已经为这个故事发愁了整整三天了,毫无头绪。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去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相貌。
他的五官很是清秀,眼镜大小适中,鼻梁高挺,纹理卷发,左眼下方还有一颗泪痣,但无论是眉间还是眼神,都只有满满的冷漠和抑郁。
“顾相随,我的名字。”他说道。
“谢韵晨。”
他听到我的名字,愣了一下。
“我在电视看到过你。”他说道。
“所以,顾先生,你既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们能不能开始讨论一下你的问题了呢。”
“准确地告诉你,我的病已经是过去式了。”
“那请问顾先生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
窗外的黑猫忽地跑开了,街的人声突然小了很多,我和他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就在那个阴霾的下午,我迎来了我在G市的第一位患者,可我不知道的是,正是眼前这位名叫顾相随的年轻人,让我对人类的认识,突破了某种看似无法企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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