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仍是一如既往地早出晚归,已经持续三周了。
他还是提着那个大号公文包,仍不让我和母亲碰。
令我好奇的是,那个公文包无论什么时候看去,都崭新如初。难道父亲每天都在清洗?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每天都在困扰着我,令我寝食难安,时间一长,竟已经瘦了几公斤。
母亲看我状态不佳,以为是高考之后突然不习惯,便让我出去散散心。
我本身就没有什么运动细胞,而且性格孤僻,很少与人说话,出去运动肯定就没戏了。
至于去网咖什么的……游戏对我来说就是和朋友开黑的工具(虽然说也没有什么朋友),自己一个人去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再三考虑下,决定还是去街溜达溜达,至少不必让母亲担心。
说着我便披外套,和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虽说正值夏季,但阴雨天还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你个惊喜。
走在路,风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颊,路边常年无人看管的垃圾堆散发着恶臭,我捂着鼻子快步走开,却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的铜锈味。
“可能是附近肉店把废料扔在那了吧,真没素质。”
我这样想着,一声惊雷轰然而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地从云层跌落,砸在我的身,居然有些生疼。
那情景,像极了二战时期某国的自杀式战斗机一般。
我瞥见路边一个看似破旧的报刊亭,快步跑了进去。
报刊亭已经年久失修了,在狂风中摇来摇去,好像随时会倒塌下来,而且墙几个大洞也卖力地将冷风送入。
只穿着T恤和薄外套的我被洞口灌进的风吹得瑟瑟发抖,我想办法缩进角落,祈祷着这该死的雨快点过去。
可狂风更加肆虐着,雨珠从窗口飘入,窗口很快湿了一大片。
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也是朝着报刊亭来的。
我正摆弄着快要没电的手机,门就被人一把拉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几乎在门被拉开的同时,我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锁定在门口。
一个女孩跑了进来,低着头看不清路,一把撞进了我的怀里。
女孩愣了几秒,快速反应过来,猛地后退几步,抬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好看,罕见的深蓝色,应该是混血,长长的睫毛沾着细小的雨珠,雨滴顺着泛金的长发流下来,滴落在地,暂白的肌肤被风吹得通红,白色的衣被雨水淋湿,紧贴着身体。方格短裙也滴落着雨水,长筒靴沾着些许雨滴,身体的曲线被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
我立马转过头去,轻咳了几声。
女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态,转过身去。
几平米的小屋里,气氛十分尴尬。
因为我并没淋多少雨,所以身的衣服仍是干的。我便脱下来,递给她,说道:
“穿吧,要不会感冒的。”
她愣了几秒钟,飞快地转身接过衣服,套在了白色衣面,脸红得似在滴血。
我宽大的外套穿在她身,袖子长长地耷拉在半空中,外套底端连她的短裙都遮住了,配她透红的脸颊。
天使。
我只能找到这样一个形容词。
“谢谢……”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一听就是校园里的歌星,略带点空灵,我的心头竟有些蠕动。
“可能会有汗味,毕竟是夏天,别介意。”
“不介意。”
雨依旧不停地下着,窗外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报刊亭里沉寂无声。
我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却又无从开口,心里像被无数只蚂蚁叮咬着。
“你也是刚高中毕业吗?”
“是……是啊,你也是吧。”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我也回道。
“嗯。”
报刊亭又沉寂下来。
一阵铃声从她的怀中传来,她取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妈,外边雨太大了,我在十字路口附近的报刊亭里避雨着呢。”
“嗯,我知道了,对了,妈,一会来的时候多带把伞。”
“和我一起躲雨的还有个男生,你一会过来的时候也给他带一把。”
“嗯,知道啦,我等你。”
她放下手机,扭头对我笑了笑。
“谢谢……”我说道。
“没事啦。”
“话说……你妈不会介意么?”
“没事,我妈人好得很,我去解释一下就好了。”
“谢谢……”
不知又沉默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刹车声,她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门再次被人一把拉开,又是那熟悉的巨响。
“笙儿?你在么?”
“我在呢。”
“你怎么躲到这里面来了,危不危险啊?你怎么……”
“……”
我听着那中年女人对女孩的数落,呆呆地站在门口。
女人看到了我,便走了过来,挤出笑容说道:
“小伙子,谢谢你啊,来,这是伞,要我送你回去么?”
我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伞,回道:
“不必了,阿姨,我家离这不远。”
“那就好。”
我将目光瞟向一边,女孩在车窗里比了个剪刀手。
女人把伞递给我后,回到了车。、
女孩对女人说了些什么,便勾勾手指让我过去。
“留个联系方式呗。”
她笑着说道。
我便和她交换了chat账号,女人从后视镜中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
不悦。
“蒋月笙,我的名字。”她看了一眼女人说道。
“顾相随。”
她听完,仍是微笑着。
车窗关闭,车子马发动开走了。
“这妮子,衣服还没还呢······”
我的嘴角连我都没察觉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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