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股金红色的极化天阳火瞬间自玄阳葫芦中狂涌而出,倾泻而下。
灼热的火焰被澎湃的紫色龙卷所牵引,刹那间化作一条火龙顺着龙卷螺旋而下,直贯风暴之源。
轰——
火焰融入风暴之中,风助火势,瞬间融合而成一条狂暴的火龙卷,轰然炸响。
紫红色的火龙卷将其中的万千蓑衣虫烧得剥剥作响,升起阵阵黑烟。
那条巨大的蓑衣虫妖立于风暴之中,被煌煌火光淹没,只能看到一条巨大的黑影在火光之中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发出凄厉的吼声。
浓浓夜色下,煊赫的火光仍是映红了半爿天空。
半晌之后,苏恒剑指一划,玄阳葫芦塞上葫芦塞,倏地飞了回来,依旧系在腰间。
这葫芦吸收了三年的烈阳精华,凝聚而成一枚极化天阳火的火种,只需以真元催动,不仅能焚烧被收于葫芦之中的敌人,还能将火焰从葫芦中放出,用以攻敌。
火龙卷渐渐散去,下方仍被浓烟笼罩。
山良再度呼出一股劲风,黑烟缓缓被驱散,其中现出了一根硕大的黑色柱子,赫然便是那只蓑衣虫妖被烧焦的躯壳。
半空之上,一阵黑灰被风吹落而下,唯有焦黑的妖物尸体仍在挺立。
苏恒剑指一划,身后的长剑再度飞出,裹着一层淡金色剑芒,划过长空,而后径直自高空直刺而下。
剑光从虫妖的头部刺入其中,一路毫无阻碍地贯穿而下。
嘭!
巨大的焦黑躯壳犹如一只充气的气球般,被锋锐的剑气一戳而破,化作一大堆黑灰簌簌而落。
苏恒与山良落在黑灰旁边的一处空地上。
“哈哈哈,主人,那东西被烧成黑灰了。”山良颇为兴奋地道。
苏恒伸手一招,剑光飞回,落入掌中。
他皱了皱眉,一语不发。
山良见他面上并无喜色,顿时问道:“主人,怎么了?”
闻言,苏恒眉头舒展,神色有点无奈地道:“你把那堆灰吹开看看。”
山良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一声,呼出一阵风将那堆小山似的黑灰吹开。
“这是什么?”
山良惊呼一声,纵身往前跃去。
原来那堆黑灰之下的地面上赫然有一个水桶大小的洞,与那堆屋舍废墟中隐隐露出的那个磨盘大洞形成对比。
“看来那东西也能随意变换身形的大小,刚才应该是在火焰中褪去外壳吸引我们的注意,本体则乘机借土遁逃走了。
“好一个金蝉脱壳!”
苏恒缓缓走了过来,语气中有些遗憾。
火龙卷虽然烧了那只蓑衣虫的外壳,但也干扰了苏恒的感知,为虫妖逃走制造了契机。
“这东西居然这么狡猾!”
山良咧着嘴,有些急躁地围着洞口转悠。
苏恒想了想,摊开右手,心念一动,长剑咻的一下飞出,钻入那个地洞之中。
飞剑在洞中不断破开土层前进,苏恒闭目感知着。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飞剑在他后方数十丈外刺破地面,窜了出来,飞回剑鞘。
苏恒转身望向那一片茫茫夜色下的大平原,皱着眉道:“又是南边。”
“那东西是往南边逃了吗?”山良问道。
“嗯。”苏恒点点头。
那蓑衣虫妖的土遁术显然不是十分精妙,逃走之时在附近的地下残留了一些气息,暴露了行迹。
苏恒借着飞剑延伸了自己的感知,顺着那股残留的妖气探测到那虫妖是往南方遁走了。
他心中琢磨着,之前那个葛三叔也说鱼妖是在南边被妖物打伤了,看来南边还真有点不同寻常啊。
……
翌日清晨。
微熹的晨光射入林间,照在苏恒的脸上,他盘坐在松针上,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
片刻之后,他叫醒了柳家兄妹。
这两人昨夜被吓得神思衰弱,待苏恒击败那妖物之后,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便在这林子里随便铺了些松针干草,沉沉睡去。
“苏兄,不,剑仙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柳明旭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感激,冲苏恒抱拳躬身后,又下拜行礼。
苏恒无奈一笑,伸手将他拉起,“唉,柳兄不必如此,照常称呼便好。”
“这……”柳明旭略作犹豫,但看到苏恒真诚的神色,只得抱了抱拳,“那在下便逾越了,苏兄。”
柳湘英则站在一旁,垂首拈带,默然不语。
苏恒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言,他朝柳明旭拱了拱手道:“柳兄,此间事毕,我还需去追查那妖物的踪迹,就此别过了。”
闻言,柳湘英猛地抬头朝他往来,抿了抿唇,深吸一口问道:“你……你要去哪儿追查那妖怪?”
苏恒看向她,笑了笑道:“南边。”
“南边!”柳湘英目露惊喜,“我们也要往南去,不如一起走吧?”
“你们也要往南走?”
苏恒有些意外。
“是啊,苏兄。”柳明旭插言道,“在下家中便在离此二十多里外的东昌县,也是在南边。
“此次在下与舍妹本是前去邻县收账,谁知回来的途中坐骑被盗贼所窃,方才在那山神庙得遇苏兄。”
“原是如此。”苏恒点了点头,“那便一起吧。”
略作收拾后,三人一狼便启程往南边走去。
柳湘英一路上倒是变得颇为安静,浑然不似昨日那般缠着苏恒切磋。
“柳姑娘,如何变得拘谨了?”
走着走着,苏恒忽然扭过头看向她,笑着调侃一句。
柳湘英不知在想什么,被苏恒一问,顿时回过神来,双颊微微泛红,梗着脖子说了一句,“谁……谁拘谨了!”
苏恒轻声笑了笑,也就转过头去了。
柳湘英偷偷看了苏恒一眼,犹豫着问道:“你……你真是剑仙?”
“你昨晚不是见识过了嘛?还为此吃了一惊。”
苏恒观赏着沿路的风光,随口应道。
“我……我听说剑仙一般都修炼了很久,有的外表看起来年轻,是用了驻颜之术,你……你是不是年纪也很大啊?”
她睁着一对明眸,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闻言,苏恒转过头,一脸神秘地凑近她,“没错,我今年其实已经一百八十岁了,以我的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来,叫一声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