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门封锁着曾经,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秦听寒还未走到门边便被季峤安拉到了窗边,秦听寒皱眉看向季峤安,后者只是对着她轻轻地摇摇头。
“先不要轻举妄动。”季峤安的手撑在窗台上,他抬开手的时候便瞧见刚才的窗台上赫然留下了两个印子,黑乎乎的手一时之间让秦听寒有些嫌弃,她默默侧开一些,以免被季峤安蹭到。
“你也不必如此嫌弃我。”季峤安故作委屈。
秦听寒撇撇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人影一眼,刚才进来时乌漆抹黑一片,但就在她和季峤安说话的时间里便亮起了烛火,这般刻意倒是让秦听寒越发在意。
对方是针对季峤安,还是姜宁?但想来这里是凤凰宫,仁德皇后的寝宫,针对后者的可能性想必更大一些。
既然如此,她肯定是要进去看看的。
“你要进去?”季峤安挑眉,他自然是看出了秦听寒的想法。
秦听寒微微抬手一晃,她眉目舒展,就连笑意都带上了一丝释然,她道:“都到了这儿,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设下的局?”
秦听寒的眸子微亮,季峤安心下一动,他居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璀璨星河和流淌不绝的熠熠生辉。他一瞬间便笃定了,这位致远长帝姬,并不会像市井流言那般骄奢放逸和胡作非为。
秦听寒伫立门前,她的手在门前轻推,“吱呀”一声,门便缓缓开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秦听寒迅速屏住呼吸,然后退到了一边,季峤安也跟着她靠门而立。
“这是……无骨散?”季峤安掩住口鼻,但是还是嗅到了一丝香味。
“那是什么?”秦听寒抬眼,光是听这个名字她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待味道完全没有了季峤安才松开手道:“那是江湖上的一种绝杀药,被下了无骨散的人,会以一种奇特的方法死去,面上似笑非笑,身子也跟没有骨头一般。”
“似笑非笑?”秦听寒闻言脸色一僵,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那时她亲自下令宫人为秦国皇后盖棺时,她母后面上便是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诡异。
“是啊,似笑非笑的,看得怪渗人的。”季峤安蛮不在乎说道,全然没有看到秦听寒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
秦国皇后逝去的说法各异,但是,最后秦听寒得知的便是秦卿卿借着她的名义为她母亲送上了药,之后秦听寒的母后便去世了,之前她来不及细想,可如今再去深思,其中疑点重重,让她不得不多想。
“唉,你在想什么呢?”季峤安问道。
秦听寒回神,她摇摇头提着裙摆跨进殿内,在她进入的那一瞬间烛火黯淡了一刻,秦听寒眯眼,寝殿里还弥漫着淡香,但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
殿内装饰太过朴素,看着并不像是一国皇后的寝殿,秦听寒环顾四周,终是在梨花木桌上瞧见了那个人影。
是一个老妇人的身影,老妇人身着粗布麻衣,然后苟着身躯背对着他们两人。
“别过去!”季峤安不知什么时候跟着进来了,他握着秦听寒的手腕,小姑娘的手腕很细,但虚虚一握便是满手盈香。
秦听寒不明所以地瞧了季峤安,她嗤笑:“你不是江湖中人么?怎会如此胆小?”
季峤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太过明显,秦听寒撇嘴:“我说错了?”
“你你你,简直不识好人心!”季峤安道。
“好人心?”秦听寒抬起被季峤安捏住的手腕晃了晃:“那你可知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季峤安闻言急忙松开手,他微微红脸:“我那是一时情急。”
秦听寒嗤笑一声:“我也不与你扯那些有的没的。”言罢她径直走向老妇坐着的梨木桌前,刚才两人斗嘴片刻老妇都没有任何反应,还保持着僵坐的姿势。
这般可疑,想来已是枯骨一具了吧。秦听寒想着,她走到前面,没想到所见之景比她想的更加可怖。
见秦听寒僵在那里,季峤安便觉得不太对劲,他抬脚跟上,眼里出现的便是老妇面目全非的容颜!
已经被挖掉的眼睛和割掉的鼻子还覆着一层干掉的血痂,老妇的嘴里还咬着一张血色手绢,两人怎么看都觉得怪异极了。
“应该是死了许久。”秦听寒道。
“嗯。”季峤安点头,他刚应了一声就见秦听寒扯掉了妇人嘴里的手绢,季峤安瞪眼:“你也太粗暴了吧!”
“已经死了,便没什么好怕的了,再说了,我连活人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死人?”秦听寒道。
“说的也是。”季峤安点头。
秦听寒抖了抖帕子才缓缓打开,原来那帕子并不是红色的,只是有些地方被血染红了,在烛火下看不清,这才让她以为是血帕的。
“帕子上好像有字。”季峤安掩住口鼻指了指。
秦听寒细细看去,确实隐隐约约看到了几个字,但她并没有细读便反手将帕子就着烛火点燃,她的动作太快,就连季峤安也未反应过来,火光一闪,帕子便燃成了灰烬。
“你……”季峤安不解看向她。
“没有用的东西,留下也没有用处。”秦听寒淡淡道。
“你怎么总是端着稳住的模样啊?”季峤安不解。
“别说话,有人来了。”秦听寒开口,就在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季峤安便冲过去把烛火吹灭,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往寝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