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大学东门。
东景街出租屋。
黎陆和许杰两个人望着门口堆着的一个沉重的大箱子,上面贴着一张快递单。
黎陆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
“来了,你的床。”
“哥,你不是已经当大哥了么?咱还住这出租屋啊?”许杰扭头问。
“啧。”黎陆皱皱眉:“知不知道当大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什么啊?”许杰问。
“神秘感。”黎陆一本正经地说。
许杰摇摇头:“不知道。”
“要不你当不了大哥呢。”黎陆摆摆手。
离开天地宫的时候,他已经初步把东甄帮的生意管理体系都捋顺好了,每个人是什么心思,对他信赖度或者对董甄的忠诚度有多少,他心理也都有数。
恰当地挑选能够忠于他的人,用适当的利益把一些犹豫中的人掰到自己这边不是什么难事。为了能拢住这些人,他几乎把原来捏在钱琛自己手里的一些利益链全都分了出去。
这也导致了现在他手头的即时利益几乎为零,但这是必要的过程,想要巩固他在东甄帮的地位,分利是必然的一步。美言千句不如元宝一锭,在这样的社会里,钱终究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权在他手里,过不了多久,钱自然会用更好的方式返回到他手上。
至于钱琛,兵败如山倒,几乎是被他惹到的人们合伙丢出去的。可惜这孩子了,费心当了这么多年大哥,可如今偌大的东甄帮,却再难有他立锥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久周明虽然是钱琛请过来的,但对黎陆的信服度却比其他的堂主们都要高。当初钱琛承诺给他的几家台球厅,黎陆同样划给了他,在此基础上还多给了他两家,有这么一个高手玩家替自己坐镇帮会,黎陆也心安一些。
不过
原来跟在钱琛身边的人都让黎陆给打发走了,现在帮派里缺少能给他打理生意的高手。
有必要想办法找一个擅长经营的职业经理人啊
黎陆低头琢磨着。
“咚!”
一声巨响,黎陆回过神。
只见许杰已经徒手把折叠床搬进了他的屋子,麻利就拆开装好了,然后坐在床上,开始进入打坐状态。
“你不睡觉啦?”黎陆奇怪。
“不用啦,刚才在车上睡了会,够了。”许杰嘿嘿笑着说:
“我们以前在佛弥寺里经常晚上11点入睡,凌晨2点就起来上早课,都习惯了。”
“这么猛”
“因为深度冥想状态同样能达到睡眠的休息效果,这样更节省时间。”许杰说。
深度冥想状态?
黎陆脑中一晃,之前他用心数论阅读易筋经的时候曾经一度进入过这种状态当中,那种感觉很微妙,的确就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和梦境当中一样,时间在无形间过的飞快。
之前他把易筋经前篇炼到了洗髓境,还剩下两个境界没有修成。按照小杰的说法,易筋经的修炼有可能提升功法的等级,这点是个大收获。
回想起来,昨天白天如果他的凌波微步已经达到中级的话,那枚麻醉针也就不可能刺中他。
想到这儿,黎陆也放弃了睡回笼觉的念头。
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一手拽过那本易筋经前篇。
庞大的心数论快速运转,黑纸白字再次转换为一条条游动的阴阳鱼,缓缓地游向他计算公式的深处。
跃动人影出现在脑海中,很快化为一位面相模糊的武者在他的识海中武动起来。
体内的热浪翻腾暴涨,这一次,热流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受控制的外溢。
过了一会儿,一股股热流开始在皮肉上凝结聚合,全身的毛孔上升起一阵说不出的刺痛感。隐约间,仿佛那一根根柔软的汗毛正在变得像钢针一样坚韧。
又过了一会儿,皮肉在热流的鼓动下纠缠搅动,发出“吱吱”的细响。一股格外强烈的痛觉遍布全身,隐隐间,那些肌肉纤维似乎在撕裂,重新缔结,本就光滑白皙的皮肤变得格外光滑起来,晨光映照之下,宛如金属的镜面。
冥想的世界里,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黎陆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依然昏暗,和他打坐前没什么区别。
“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么?”
黎陆奇怪,扭头一看,许杰正在旁边捧着一盒盒饭吃得起劲。
“路哥你可算醒了,你可真行啊,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持久。”
“什么就这么持久”黎陆恶汗。
“当然是坐的持久啊!”许杰说。
“哈!?”
“你不知道吗,你都坐了超过12个小时了!”许杰赞扬。
黎陆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居然真的过了这么久。
窗外昏暗的阳光已然不是清晨,而是黄昏。
“路哥”许杰突然凑了过来,一把抓起黎陆的手臂,瞪着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你刚才是一直在练易筋经吗?”
“啊是啊”黎陆点头。
“难怪。”许杰像看体温计似的举起黎陆的胳膊在阳光下看着。
只见在夕阳的余晖下,黎陆的皮肤泛出一股如铜铁般的光泽,肌肉稍一用力,立刻会紧绷得无比坚硬。
“皮骨境这种状态,已经是皮骨境了一如既往的神速啊”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许杰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吃惊了。
话语之中,只有浓浓的酸味,要知道他当年可是练了多少年才练出来的
皮骨境?
前篇三境中的第二境,按小杰的说法,这一境要比第一境修炼的时间更长,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在一天之内修成了。
照这个速度,练成前篇指日可待!
应该开始提前考虑后篇的事了
咳咳
还是先缓缓
“老黄那边没什么电话过来么?”黎陆转口问。
“有但是”许杰把手机抵了过来。
黎陆接过一看,只见他的微信上正是和黄巍的聊天框,而聊天框里只有两名死者的现场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地铁车站,死者倒在铁轨上,已然看不清模样,只有满地的鲜血。黄巍在旁边标注了基本信息,男性,32岁,是早上7点半地铁高峰的时候,死于卧轨。
第二张照片是雨画台小鸟公园里,一个年级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倒在长椅上,手腕上横着一道明显的切口。基本信息上写着,女性,16岁,早上点被发现,死于割腕。
雨画台小鸟公园?
黎陆脑海中一晃,他们凌晨行车的时候,好像还路过那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