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吗?”白素文怔了片刻,她紧紧攥着黎陆的衣袖,咬着下嘴唇,显然不想放黎陆离开安城。不过说起来,自己和黎陆非亲非故,这些日子这样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却又有何理由拦着人家呢,更何况现在黎陆身边还有一位
看着突然冒出的莉雅,白素文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两行不争气的泪水从那白皙如雪的脸颊上划下,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黎陆怔了一下,作为心理学家,他知道白素文为什么会哭。
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孩子正处在一种极度的孤独和没有安全感的状态,而黎陆是这阵子唯一给她一定依赖感的人。
可是
如果不弄清楚这一切,他知道对白素文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黎陆总觉得白素文越来越像一个人
一个他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人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把更多的视线留在她身上。
他知道者始终虚幻的“代偿心理”,可身在庐山,却也难逃感觉的影像。
“这一趟怕是一定要去的。”黎陆点了点头,他轻轻抚了抚白素文的头发,安慰道:
“别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说起来,你一个人呆在安城我也不放心,我会找人好好保护你的。”
说着,黎陆回头看向莉雅,大声道:“莉雅,现在我以主人的身份向你下达第一个命令!”
“是!”莉雅训练有素地站直行礼。
“在我去美伦国这段时间,你留在这位白素文小姐身边,确保白小姐的安全,如有差错,为你是问!”黎陆大声命令道。
听着黎陆的这一道命令,莉雅一下愣住了。
“可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呀。”莉雅反驳道。
“没听亚当说嘛,你现在全权归我所有,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难道你第一个命令就想违抗吗?”黎陆弯起嘴角笑着道。
“这”莉雅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理论上她的确没有违抗的权力。
“遵命。”顿了片刻,莉雅终于无奈地应道。
“很好。”黎陆露出一个有点邪魅的笑容。
把莉雅留在安城,是早在他走出暗道时就想好了的。按现在的情况,自己去美伦国赴约,最好还是不要带着白素文。毕竟那边吉凶难测,万一有危险,也不能让白素文也跟着陷进去。但是如果把白素文留在安城,她的安全也是个问题。白局长一死,白素文一个弱女孩儿守着万贯家财,难免容易引来歹人,正好玩牌送来一个身手矫健的保镖,不用白不用。而且说起来,黎陆并不希望有玩牌的人一直守着自己,那样会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素文,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呆在安城。莉雅她身手很不错,虽然比我差点,不过对付一般的混混足够了。”黎陆笑着道,边说着边抹了抹白素文脸上的泪痕。
“比你差点?”白素文破涕为笑:“那还能保护得了人吗?”
“那必须。”黎陆扬了扬眉毛,他偷看了一眼一旁的莉雅,只见她冷冷的撇着头,面无表情,看神色显然有些不屑:“你就放心吧,她在这儿保护你,我也放心些。”
“那好吧”白素文也不想多给黎陆添麻烦,虽然打心底里,她很想跟着黎陆一起去美伦国。但是她心中明白,黎陆既然这么安排,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是的,黎陆当然有他的理由。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白局长临死前的那句话:“兔子该死,他们也该死”
如今已经知道,“玩牌”就是“他们”。虽然目前看来,玩牌似乎并无恶意,但是黎陆心中清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白奕龙绝不会毫无理由地就说出“他们也该死”这样的话的。
白奕龙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界江别墅。
安城江畔最美的一栋建筑,远远望去,别墅的整体看着像北都的国家大剧院,一副后现代的墙体外表,整体成一个流线的塑形,仿佛镶嵌在江畔的一块宝石。
这一夜,应白素文之邀,黎陆和莉雅两人都留宿在了界江别墅。第一次住在这么一个豪华的住宅里,黎陆却是彻夜难眠。
黑洞洞的房间,手机屏幕的荧光单调地闪烁着,伴随着话筒里一遍遍传来机械版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rr,sbsrbrspr”
屏幕之上,红绿两色的电话生硬地闪动,带着一个没有脸的灰色人头像静静呆立在屏幕的中央,“正在呼叫”的白色小字上方,是通话对向的名字吴俊。
黎陆摁死了手机,上百平米的卧室再一次恢复了一片黑漆漆,死寂得像一片墓地,只适合那些习惯沉睡的人。作为一个卧室,这里的确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不过黎陆现在却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乱七糟的东西。
消失谜案玩牌兔子莉雅还有那个对于路之山来说,本应如此熟悉的朋友。
从花园路135号的古宅出来,黎陆就给吴俊打了一路的电话,可是自从在古宅里的那通电话后,吴俊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打他的哪个号码都无法拨通。警局的电话黎陆也打过,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吴俊的行踪,奇怪的是,似乎也没什么人对此感到在意,好像一个堂堂警长突然不见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似的。
“玩牌真是能只手遮天么”黎陆平躺在偌大的床上,一只手搭着额头,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嘟哝着。冷冷子夜,天棚绚烂的花纹像一张诡异的脸,狞笑着傲视着大床之上的黎陆,好像一个飘忽在苍穹之上的神明,俯视着一个孤独的旅人。
他发现无论他到了哪个世界,世界里总会有一股大到离谱的力量笼罩着他,在现世的时候是阿尔克纳,在路离的世界是帝国政府,而在这里,又出现了“玩牌”。
“吱呀。”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纤弱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谁?”黎陆警惕地坐起来,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女孩儿孤立在房门口,像一个飘然的女鬼。好在,这“女鬼”是个他很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