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容烨走上那处平台之后,两人将那被他们打晕了的土匪弄醒。
看着眼前身着戎装的一众人等,那土匪顿时就被吓得三魂丢掉了气魄,就在他欲惊叫之际,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就比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敢叫,老子就宰了你!”
那土匪很是惜命,赶忙就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算你小子识相!我问你,你们这山上有几个据点,一共有多少人,头目是谁?还有你们之前抢劫来的那些银货粮草又都是存放在什么地方的?小子,小心着回答,老实点,不然老子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
“唉唉唉,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那土匪连忙点头。
“说!”
“我,我们这山上就一个据点,在,在最高处的拨仙台上,那处地势最高,也最开阔,我们这里一共有六百三十八人,有三个头领,我们大当家的叫钱豹,人送外号金钱豹,据说他以前是某个京中大官家的护卫,后来那个大官儿家犯了事儿被老皇帝给处决了,然后他就逃到了这里落草为寇了。
我们二当家的叫林月,是个女人,据说她之前是彭城那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因为长期受着正牌夫人的打压,后来她实在忍受不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就将那正牌夫人和那正牌夫人所生的几个孩子都给弄死了,然后她就从那边逃出来了,然后一路就逃到了这里,后来也不知怎么就遇见了我们家大当家的,然后大当家的就将她给带回了山寨,后来慢慢地她就成为了我们的二当家的,再后来她也就成为了我们的压寨夫人。”
“哟呵,这女人不简单啊?!”那个用匕首挟持着他的羽林尉就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声。
容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羽林尉自知自己不敢打断对方的说话,于是就不好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着就追问道,“快说,还有呢?”
那土匪垂着眼看着横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是吓得不得了,生怕他手一抖,那匕首就割断了他的喉咙,只见他哭丧着脸接着就继续道,“我们的三当家的叫郭勋,他原本是个混子,后来因为犯了事儿就被朝廷给抓起来了,在被关了几个月之后朝廷要将他发配边关充军,但是他不愿意去,于是就在发配充军的路上他趁着几个官兵没注意就抽出其中一个官兵腰间的佩刀直接将那几个官兵给杀了,然后他自己就逃跑了,后来就跑到了我们寨子上成了我们的三当家。”
“呵,你们这里还真是鱼蛇混杂啊?看来都是些狠角色,也都是些该死之人!”那羽林尉又就无比嘲讽地道。
那土匪立马就否定道,“唉,唉,唉,我不该死,我不该死,我没杀过人。”
“你没杀过人?你蒙谁呢?你们这一山的都是土匪,强盗,还有杀人犯!你要是没有干过坏事恶事,他们能收你?”
那土匪就有些心虚地道,“我是干过一些坏事跟恶事,但那也只是偷盗和抢掠一些东西,杀人的事儿我是真没有干过,各位官爷,你们可得相信我啊,一定得相信我啊!”
“聒噪!把他绑了,继续前行!”容烨抬眼朝上面望了一眼,不想在此再浪费时间。
“喏!”
几人在将那土匪绑了之后,便推着他前行,只是那横在他脖颈处的匕首则是改变了位置地抵在了他的后腰上,同时对他的追问也没有落下。
“那些你们抢掠来的东西呢,藏哪儿了?这个你还没有交代!”
那土匪就道,“金银财宝我不知道,但是粮食我知道,粮食都是存放在后山的两个大山洞里的,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着。”
“多少人?!”
“二三十人吧!”
“除了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组建了土匪家庭之外,可还有什么土匪家庭?有没有小孩之类的?”
“有,我们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有好几个女人,只不过就是我们大当家的除了二当家的给他诞了一子一女以外,其他的女人都无所出,但是我们三当家的却有三个女人都为他诞下了子女。”
“那些孩子都有多大?可曾做过恶事?”
“我们大当家跟二当家的那对子女是对龙凤胎,现都有十六了,之前下山抢劫的时候他们也都有参与过几回,两位少当家的还抢了几个良家女子和郎君上山来,说要做他们的侍妾和压寨相公。
三当家的那几个孩子要小些,最大的好像十一二岁,其次是两个七八岁的,最小的那个今年夏季才诞生的,还不足半岁!除了大的那个跟随着大人们下山抢劫过以外,其他几个都还不曾下过山。”
“将军,像此种情况,等会儿该如何处理?若全是土匪还好说,杀了便是,可里面有女子和孩子.......”那羽林尉就请示着容烨。
容烨就问,“那些女子,是自愿上山的,还是被人劫掠上山的?”
那土匪就道,“有自愿的,也有被劫掠上山的。”
“说清楚一点。”
“像那种自愿上山的女子,多是出身勾栏之所,像那些被劫掠上山的女子多是些山下的穷苦人家的小妇人和闺女。”
容烨随即就下令道,“大当家二当家及其子女全部格杀勿论,三当家及其长子杀无赦,其他女子和几个孩子先暂时放他们一命。”
“喏!”
“将军,若是有那放了他们一马却还不知好歹的呢?”
“杀!”
“喏!”
这下他们就清楚了。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期间也经过几重寨门,总算是在寅时两刻钟左右达到了太白山的主峰拨仙台。
此处地势平坦开阔,东高西低地修建着许多错落有致的房屋,整个寨子里是灯火通明,除了几个十个手握着大刀的彪形大汉在那中间的广场上穿来走去地巡逻以外,倒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什么人,想必是这会儿正值深夜,其他人都在屋里休息。
“老实点儿啊,要是敢喊人,立马就宰了你!”
“不敢,不敢!”那土匪立马就表明立场道。
“说,哪个是你们大当家二当家居住的地方?可是正对广场中央的那幢大房子?”
那土匪立马就摇头道,“不不不,那不是我们大当家二当家的住处,那是我们的议事堂,像平时寨子里有什么大型活动都是在那儿举行。
这两边散落的这些房屋都是兄弟们的住处,那议事堂后面的那些房屋才是我们几位当家的住处,像最左边的那几幢是我们大当家二当家一家的住处,而最右边的那几幢则是我们三当家和他那些姬妾孩子们的住处,那最后面的那几间屋子则是我们的库房和厨房,而那些被我们抢劫来的粮食则是存放在那厨房后面的那几个山洞里的。”
容烨将整个山寨都环视了一圈,突然就看到西北坡的方向那里还有一连排的房子,“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土匪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道,“哦,那是我们寨子里养的一些畜生东西,像猪羊牛跟鸡鸭鹅就关在那里的。”
“什么人?!”就在这时候,那巡逻的几个土匪突然发现了异动,跟着就警觉了起来。
容烨抽出腰间的佩剑朝下面的土匪寨子一指,“杀!”
“啊.......”跟着他身后的一众羽林尉们也都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就朝那些巡逻的土匪们冲了过去。
而那个被他们捆绑着的土匪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就再一次地被人给劈晕了过去扔在了一旁的一块空雪地上。
当那些土匪们看到来人竟然是一些身着戎装的官兵时,都顿时大骇,“啊,不好,是官兵!大家快起来了,官兵来了!”
就在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容烨所率领着的一众羽林尉就已经冲至了他们跟前,然后提起手中的刀剑就朝他们劈,刺,砍了过去。
没两个回合,那十几个土匪就被他们给斩杀殆尽了,跟着大家四散分去,直朝那些房屋而去,而此时房屋的里那些人也都纷纷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提着大刀地冲出了屋外,与寻他们而来的羽林尉们战到了一起。
一时间整个山寨里混战一片,喊杀声不绝于耳,这群土匪虽说都是野路子出身,握刀劈砍的姿势不怎么正确,他们握着刀就是一顿乱挥舞乱砍杀,但胜在他们不怕死,个个也都有一身蛮力,一时间他们倒也能与容烨所带领的羽林尉们缠斗上个十来个回合。
可尽管如此,他们毕竟是没有经受过正规训练,与那些精挑细选的羽林尉们相比却还是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距的,尤其是里面还有些人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像这次跟随着容烨的那八百名少年兵最后剩下的六百多人他们后来可都是被编入了羽林尉的,这次赈灾容烨将他们全部都带了上。
所以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那广场上就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土匪们的尸体,几个土匪头子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此种情景都是气愤不已,当他们看到站在后面杵着剑观战的绝美少年时,直觉他便是这次剿匪事件中的领兵之人。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便很有默契地就提刀直朝容烨围攻了过来。
容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冷笑,就在对方的几把大砍刀朝他挥砍过来之际,只见他身子一侧就闪躲到了他们背后,跟着一个快速地转身,都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那二当家的脑袋就直接地跟她的身躯分了家。
“啊?!”
“林月?!”
“阿娘?!”
三当家的和大当家的都是惊骇不已,两人的脸上皆露出了惊惧的神色,同时也是对容烨仇恨不已!
而这一幕也正好被钱豹和林月的一双儿女看到,“你敢杀了我的阿娘,小子,把命留下!”率先朝他攻来的就是钱豹和林月的女儿。
其他几人见罢,也都纷纷地朝他围攻了过来,他们的招式虽然普通,但是却是个个都透阴狠和毒辣,誓要将容烨斩杀于此不可!
容烨轻蔑地看了几人一眼,“找死!”说完他便主动地朝对方迎战了上去。
对方虽说有四人,看起来人多势众,且也个个凶悍无匹,但奈何他们也只不过是几个普通的草莽而已。
在身形招式和手法上以及自身的反应速度上自然是不能跟容烨这个将门世家出身的少年将军相比。
只见他身子往后一仰,双脚自动向前滑行,利剑横在身前一挡一扫就巧妙地躲过了几人的击杀之招。
待他重新站好身子,那大当家的父女俩以及三当家的都各自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副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睛栽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再看容烨的剑上却未见有丝毫的血渍!
那大当家的儿子见了,顿时就惊惧不已,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跟他一般大的少年身手竟是如此的了得,须臾间就连斩杀了三人,此时他看向容烨的眼神里只有震惊和恐惧,却已然忘记了仇恨。
“胆子不小,连朝廷的钱粮也敢抢劫!”容烨斜眼地看着他,语气冰且冷。
只听“哐当”一声,那大当家儿子手中的大刀就掉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都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容烨手中的长剑指着他一步步地朝他走了过去,“说,想要个怎样的死法?”
那大当家的儿子顿时就被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了起来,他不停地往后缩移着,“别杀我,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把那些银钱和粮食都还给你们,对,都给你们,里面还有很多以往我们从别处打劫来的!只求你放过我一马,我保证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那些钱粮,还有那些被你们强抢来的男子和女子都在哪里?”虽然已经知道了那些粮食的下落,但是那些银钱和老百姓的下落却还不知。
“报,除了十来个妇孺之外,山上的所有匪蔻都已尽数被我等剿灭,”就在这时,一个羽林尉就跑来禀告道。
“好!”
一听说山上的所有匪徒都被他们绞杀殆尽了,那大当家的儿子立马就畏惧着回道,“那些粮食就在最后面的那些山洞里里放着,那些钱财也都在我爹娘卧室的密室里藏着,那些强抢来的男子和女子都在后山的一处地窖里关押着。”
“来人,带他下去找那些钱粮,还有被关押的老百姓们,若是敢耍花样,格杀勿论!”容烨将手中的宝剑一挽,然后就插回了剑鞘之中。
“喏!”跟着就上来几个人将那大当家的儿子从地上给提溜了起来,然后押着去找那些钱粮和被关押起来的老百姓了。
容烨正欲转身离开,就见一个女子握着一把匕首就朝他猛扑了过来,“你杀了我家当家的,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她的匕首就要刺进他的身体里了,容烨身子猛的一侧一把抽出旁边一个羽林尉腰间的佩剑就朝对方的脖子上抹了过去,那女子随即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地从她的脖子上往外冒,可她却还没有断气,用着一副不甘且怨恨的眼神瞪视着他。
“本将军,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
周围的羽林尉们都着实吓得不轻,一时间竟忘了反应,要不是他们家将军身手敏捷,现在可能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而他们也将成为一群无将之兵,回去了怎么向陛下和大将军交差啊?
“阿娘,阿娘?!”突然,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就跑了过来,跪在那女子的身边就用力地推攘着她。
此时那女子已然不能言语了,只能流着泪的看着他。
容烨居高临下,目光清冷地注视着那对母子俩,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对母子俩的身份是谁了,三当家郭勋的家属,真是讽刺,原本的良家妇人,在被抢上山给人家生了孩子之后竟还对土匪产生了感情,默认了土匪的所做作为。
“你杀了我爹娘,我要杀了你,”说着那孩子就捡起地上他母亲之前用过的那柄匕首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就也朝容烨刺了过去。
但他才跑到半路上,就被一个羽林尉给直接地一剑刺穿了肚子。
那孩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中之剑,痛苦的脸色扭曲成了一团。
容烨看着那孩子并未有多少的同情,从那孩子的眼神里,他已然看出了这个孩子被他的爹娘给养废了,就算他今日放过他,难保他将来长大了不找他复仇。
他倒不是怕他找自己复仇,他是怕他在自己没注意的地方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毒手,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那样,倒还不如现在就跟他来个了断。
不远处的那些女子和剩下的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见到这一幕,都吓得忍不住身子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向他磕着头求他放过他们一命。
容烨就道,“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尔等要记住我之所以没有将你们斩草除根,诛杀殆尽的不是因为你们是妇孺之辈。
而是因为你们首先是受害者,其次是你们手上没沾过鲜血,本身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尔等下山以后就安安分分好好地做一个良民吧,若是有人不听规劝,再我行我素行这伤天害理悖逆之事,本将军手中的这柄剑不介意再多斩杀几个恶人!”
“喏!”那些女子和那个七八岁的孩子齐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