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找皇祖父?”老皇帝看到她很是开心,不过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皇祖父,阿黎来给你送吃的来的,”萧黎走过去,先是给老皇帝快速地行了一礼,接着就从身后的小冉公公手里接过那个食盒。
“哦,你给皇祖父送什么好吃的来了?”看着她提在手里很沉的样子,老皇帝一边问话的同时一边示意一旁的王公公过去接一下。
王公公赶忙过去从萧黎的手里将食盒接了过来,萧黎蹬蹬蹬地就跑到老皇帝的身边道,“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是味道却很好,阿黎和膳食坊的庖厨们今天新做了一道汤,叫羊杂汤,味道甚是鲜美,皇祖父等下尝尝看。”
“羊杂?就是羊肚里的那些东西?!”老皇帝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
萧黎就点头,“嗯,就是那些,阿黎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那个食谱,所以前天在野猎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将那些羊杂给处理了就带回来了,然后今天就按照那食谱上的记载做了,嘿,没想到那味道却是出奇的好。
阿黎觉得这么好的美味定当应与皇祖父一起分享,但是姑姑却有些不大同意,姑姑说那些东西都是羊的内脏东西,不干净,不宜拿来给皇祖父食用,可是那些东西我都让人反复的清理,处理得很干净很干净的,一点也不脏!”
看到她一脸纠结的小样子,老皇帝就安慰她道,“没事儿,皇祖父相信阿黎,让皇祖父等下尝尝看,若是真的很美味,以后也可以传至民间嘛,让老百姓们多一些食材不是很好么?
你看现在灾情这么严峻,很多老百姓们都没有吃的,要靠朝廷救济过活,像以往这些脏器东西老百姓们都是不食用直接扔掉的,以后他们若是知道这些个也是能食的,那也就不会再浪费的扔掉了,说不定在这样的灾荒之年让老百姓们节省下几顿吃食救他们一命呢。”
萧黎就点头,“嗯,就是,阿黎也是这么想的!”
老皇帝就让王公公给他盛一碗来,跟着就跟萧黎说起了历史,“景隆三年的时候,也是发生了大灾荒,那年不仅干旱,过后还发生了严重的虫灾,就是那蝗虫,成片的蝗虫只要一飞过,顿时就是寸草不留,地里的庄稼也是几乎瞬时被啃食殆尽。
早先就大旱,庄稼本就没多少的收成,这下被蝗虫一祸害就更没了收成,人们没有吃的了,就去挖草根,剥树皮来吃,有的地方的人还吃一种泥土,最后什么都没得吃的了,有的人家还易子而食。
可是那成群结队的蝗虫却依然还在,于是没有办法朝廷就下了一道旨意,拿就是灭蝗,让全国所有州县的百姓们都来灭蝗,就是不管你是用捕杀的,还是用火烧的,总之就是要将那些蝗虫给小烈了。
不然这庄稼后面也种植不下去,为了增加天下老百姓们的灭蝗决心,咱们的祖宗景隆爷最后还领着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到城外的地里头去亲自捕捉蝗虫,然后又让御膳房的庖厨们将它们给油炸了,最后当着那些老百姓们的面来将它们给吃咯。
史记记载,那天景隆帝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竟吃了几百斤的蝗虫。
后来那些老百姓们见了,也都纷纷地捕捉了蝗虫来油炸了食,最后经过全国各地的老百姓们齐心协力,那可恶的蝗虫总算是被消灭了,你这是羊杂,比那蝗虫可好多了,皇祖父怎么不敢吃?”
萧黎的眼睛就笑弯了起来,然后她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跟着她就道,“这段历史,阿黎也读过,阿黎觉得景隆帝老祖宗很了不起,他身为帝王却能第一个去尝试蝗虫,而后又带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去食用蝗虫以安民心!”
老皇帝就点头,“是啊,咱们的几位老祖宗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每一位帝王都励精图治,发愤图强,为我大魏朝的江山社稷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咱们大魏朝能有如今的成就他们功不可没!阿黎你得多读读史,读史可以明智,也可以知兴替。”
萧黎就点头,“嗯,阿黎有在读!”
老皇帝就问,“都读了哪些了?!”
萧黎就道,“读了我朝的,前朝的,还有之前春秋战国时期的,也有更久远的先贤上古时期的史书阿黎都有读过。”
老皇帝就点头,然后又问,“那你读了几遍了?!”
萧黎就道,“读了两遍了,但是老师说像这样的书籍阿黎得多读些遍,只有读书百遍其义才会自见,阿黎多读它们,了解才会一次比一次深刻。”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老师说的很对!”
王公公将汤盛出来,在验过毒之后就端至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端起碗就喝了起来,在喝过之后,他也是对这汤赞不绝口,“嗯,不错,不错,这汤很是鲜美,这汤是不是用鱼熬的?”
萧黎就一脸赞赏的表情,“皇祖父,您这舌头也太厉害了,这也尝得出来,可是我姑姑就尝不出来,没错,这汤就是用那鲜鲫鱼和那羊骨头熬煮的,然后再将这煮好的羊杂用葱姜蒜经大火爆炒,在爆炒了一会儿之后就搁上这高汤,放少许的白胡椒粉去腥提鲜又用大火熬煮上一会儿,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跟着就放上白萝卜片儿,待萝卜片儿煮熟之后就可以出锅食用了。”
老皇帝在喝了几口之后又就道,“嗯,不错,不错,这汤确实很好喝,比光鱼汤还好喝。”
“皇祖父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说,想要什么赏赐?!”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皇祖父,阿黎什么也不缺,哪能每次一孝敬给您点东西就要赏赐啊?那样也把阿黎现得太不孝了,自古便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皇祖父待阿黎好,阿黎自然也想得待皇祖父好!”
老皇帝听她如是说,心里顿时欣慰感动的不行,“好,好,我阿黎长大了,那好,那皇祖父这回就不赏你了,唉,这个时候,你用没用膳啊,没用,就和皇祖父一起用点儿?”
萧黎就道,“这汤在膳食坊里做好了,我在那儿尝味道的时候喝了一碗,这会儿还不饿,我想着皇祖父这会儿估计也该用膳了,所以就赶忙给您送来了。
之前野猎的时候我让他们将那些羊杂都给收拾了回来,我让他们都做出来,今天晚上整个东宫的人都尝尝这羊杂汤的味道,膳食坊的人他们这会儿正在做呢,我在临出发前让他们给我们预留了出来,待等会儿阿黎回去了再喝些。
哦,对了皇祖父,您若是喝了这羊杂汤之后啊,可不能再食用那个冻柿子和冻梨,还有那个菠菜,以及那个南瓜,甜瓜这些来吃,像南瓜粥也不行,也不能和醋一起吃,不然您的肠胃会受不了的,因为我之前听堂曾祖父他们府上的那个苗医说过,他曾经跟阿黎说过这羊肉性温热,偶尔吃一顿可以,吃多了容易上火,而像阿黎刚才跟您说的那些瓜果蔬菜他们都是性凉的,这一热一凉的容易在肚子里面打架,不过皇祖父是可以吃一些诸如生菜和白萝卜这样的温性的蔬菜的。”
“哈哈,”老皇帝听了她最后面这两句话之后顿时就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同时也应道,“好,皇祖父记着了。”
一会儿之后,御膳房的人来传膳,老皇帝就问萧黎,“你要不要带两道菜回去食用,皇祖父喝了你送过来的这羊杂汤啊,也食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萧黎略想了一下,随即就扬起了唇角,“好的呀!”
然后老皇帝就指了几道菜让他们给小公主打包带回去。
老皇帝在喝了一碗羊杂汤之后就又和了两碗,看他那个样子还想喝,一旁的王公公就小声地提醒着他道,“陛下,陛下您还是食用些其他的饭菜吧。”
老皇帝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对某样吃食尤为的感兴趣,怕到时候让人钻了空子谋害于他,遂也就只得放下手中的羊杂汤碗而改食面前的饭菜了。
老皇帝在端起饭碗的那个一刻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那里还剩有些羊杂汤,你们几个等会儿也尝尝!”
“谢陛下赏!”在殿里伺候着的几个人急忙就跪下谢恩。
萧黎陪着老皇帝用了膳之后,跟着又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方才领着人带着她皇祖父分给她的那几道御膳回东宫。
回去之后,她姑姑立马就问,“怎么样?你皇祖父没嫌弃吧?”
萧黎一边解着身上的狐裘披风,一边回答道,“没有啊,皇祖父还跟我讲了景隆三年的那那场蝗虫灾害,说咱们家景隆老祖宗为了带领着天下的老百姓消灭蝗灾,他还亲自领着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吃蝗虫呢。
皇祖父说这个羊杂汤总比那蝗虫好些的,然后他就让王公公给他盛了一碗,皇祖父这一尝啊,接连就吃了三碗,然后御膳房的人给他的送去的御膳他都没有食到好多,还有几道菜他连尝都没有尝就让人打包给阿黎了,让阿黎带回来和姑姑一起食用呢。”
巴陵长公主一听,顿时就笑了,“哎哟,那就好!”
萧黎跟着就问,“他们后面做的那汤好了没有啊?”
一旁的彩屏姑姑立马就上前来接过她的披风回答道,“好了,好了,都已经送过来在那小炉子上正温着的呢,只等小公主回来就可以喝了,他们几个的也已经送回到他们各自的住处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在那餐桌旁落了座,彩屏姑姑在放好的披风后就又立马地过去给她盛了一碗,而雪见则是赶忙将他们从宫里带回来的那几道御膳拿出来。
萧黎见彩屏姑姑只盛了一碗过来,就道,“姑姑,您不再食一点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那会儿带了那么多羊杂汤过来,我食用那些就够了,这会儿食不下了,你自个儿食用吧。”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那彩屏姑姑呢?”
彩屏姑姑就笑道,“小主子不用担心奴婢,奴婢也已经食用过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一旁的小冉公公和雪见跟辛夷他们几人道,“你们几个也赶紧回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另外,把这几盘菜都带些回去,我一个人食不完,”说着萧黎就拿起面前一只空碗,然后从那几盘菜里都一样的拈了两筷子然后其余的让他们都带走。
几人就给她行礼,“喏,谢小主子赏!”
萧黎就朝他们挥了挥手,“好了,好了,都起来赶紧地快回去用膳吧,这菜和汤啊都要趁热食用,不然到时候放冷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喏!”
几人退出去殿外,萧黎也就默默地用起膳来,她姑姑和彩屏姑姑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果然不出萧黎所料,据说在从皇陵祭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就有好几个朝臣都是带病上朝的,不是咳嗽就是打喷嚏流鼻涕,这是明显的感冒症兆。
然待到第三天第四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便都有不同程度数额的人向老皇帝告了病假。
不过索性最近朝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西齐国的使者前来议和以外,便是一些地区还在赈灾之中,但是西齐国的使者不是还没有到么?所以用不着着急。
那赈灾的地方也有州郡县的官员们在主持,倒也和大多数的京官们没有多大的干系。
就算是有干系的话,那也是将奏折发到丞相处,然后丞相看过了之后再情况奏报给皇上,找陛下要些钱粮,待陛下批复了之后再由大司农那边拨粮钱安排赈灾。
所以老皇帝倒也没有怎么计较,反而几个病情比较严重的朝臣老皇帝还很仁德的派去了御医给他们诊治开方,惹得那些臣子们个个都受宠若惊好不感动。
萧黎就觉得她皇祖父果然是一个玩政治的高手,在该展示自己雷霆手腕的时候就绝不含糊也绝不手软,该打人板子的时候就狠狠地打人板子,该对人家处以极刑的就处以极刑;但是在他该对人施以雨露君恩的时候他也绝不抠门儿吝啬。
瞧瞧,这一个个的朝中大臣那是对他既畏又惧又敬又重又感恩的不行,就连后宫里的那些个美人们也都是只要没有他的召见那都是不敢随意去他的宫里叨扰,还有撒娇使小性子的。
萧黎将最后一张首饰图稿给绘制好,然后连同之前的一沓一起递给陆詹士,这才出声问道,“你刚才说有人想要在咱们这里定制嫁妆头面?”
“唉,是,”陆詹士上前一步,将那一叠首饰图稿给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然后就恭谨地应道。
萧黎就道,“咱们那里不是有现成的成套的珠宝首饰么?难不成对方都没有看得上眼的?谁啊,谁的眼光这么挑剔,这么高?!”
陆詹士就讪讪地笑道,“是宣平候夫人。”
“宣平候夫人?!谁?!”萧黎一头雾水,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旁候着的小冉公公就提醒道,“小主子,宣平候就是那前御使大夫曹寅,他是世袭侯爵,到他这一代刚好是第三代。”
“他呀?!”萧黎面上的神情瞬间就寡淡了下来,然后跟着就又问陆詹士,“那宣平候夫人的这个嫁妆是为谁准备的?”不会是为那曹樱准备的吧?
陆詹士就道,“那宣平候府确实有好几位小姐,但是嫡出的就只有那曹樱曹小姐一人,就是被陛下指婚给汝南王的那位。
宣平候夫人如今着手准备的嫁妆也正是这位曹樱曹小姐的,其他的几位小姐要么就是一个庶长女已经在几年前就出嫁了,要么就是另几个年龄还未到及笄之龄的庶女。”
呵,还果然是那曹樱啊!
“不定制!”萧黎随即就道。
“嗯?!”那陆詹士就是一怔,有些不大明白,要知道他们家这位主子可是极喜欢钱财的,于是他跟着便道,“可是主子,那赵掌柜的说价钱会很高的。”
“很高?!哼,能有多高?!”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的弧度,“本公主天天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跟精力去浪费在这上面?!
咱们店里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精品,二楼上的还全都是孤品,她女儿是有多大脸面连那些都不能满足于她,还要本公主再亲手为她设计?本公主的墨宝是很贵的,她付得起那润笔费么?当真以为是嫁入皇室就眼高于顶了?
再说了,若是在她这里开了个头,那以后燕京城里头的凡是家里有点儿背景有点钱势的那还不得都跑来找本公主定制头面?那本公主是不是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就天天地坐在家里头给他们绘制头面图稿啊?”
陆詹士就觉得自家小主子这个说得也是,于是就道,“那行,那属下等下就去回了那赵掌柜的,就说咱们家不定制头面!”说完就见他欲转身往外走。
萧黎即刻唤住他,“等等,你先别急着走,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陆詹士又即刻地转过身来,“喏!”
萧黎就道,“我们虽然不做定制的嫁妆头面,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卖嫁妆头面的嘛。”
陆詹士就有些听不大明明白,萧黎见他也是一副没明白的样子于是就跟他解释道,“这是一个主动权掌握在谁手里的买卖知道不?
那宣平候夫人想找我们定制珠宝首饰,若我们答应了,那就说明这个主动权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到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她要是不满意是可以向咱们拒付尾款拒收货物要求咱们重新制作的。
若是咱们不接受定制,这主动权就掌握在咱们的手里面,咱们可以做几款适宜于婚嫁嫁妆的头面出来,意思就是你若是想要在咱们店里购买嫁妆头面那就只能从那几个款型里面选,你要是觉得喜欢就买,你若是觉得不满意对不起我们也不给你搞特殊。
总之就是咱们那珠宝首饰铺子里的嫁妆头面就只有那几款,头批次的卖完了之后后批次做出来货的还是那几个款型,后后批次,和以后无数批次的都是那几个款型,总之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有新的样式跟款型,更不会有给人定制的特例,爱要不要,明白?
哦,你想要什么款型我就得按照你的意愿来给你做?咱们是多没见过钱啊,再说这世上的钱它赚得完么?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给人做嫁妆头面上,咱们还不如多做些其他些样式稍微简单精致点的簪子呢,那钱照样也给卖出来了,有些事情可以浪费点时间跟精力在上面,有些事情委实没必要。
再者,那曹寅的御使大夫的官职可是因为弹劾我而被弄丢掉的,那怎可知他们一家有没有对我有所怨恨?
我想那曹夫人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无动于衷吧,要知道她之前可是相当于副相夫人的,现在呢只是一个含金量不高的闲散侯爵夫人。
这燕京城里向来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她若是出去参加个什么聚会宴会的到时候难免别人不会对她两个脸色对待。
以前她可是御使大夫夫人,出去了,别人就算是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看在那曹寅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不敢轻易招惹,有的甚至还会对她阿谀奉承跟巴结讨好呢。
但是现在嘛估计就很难说了,要知道曹寅曾经的官职可是在朝中得罪过不少人的,这个时候他们家遭了变故,那有些人还不得可着劲儿的报仇和落井下石啊,她能得的了什么样的好脸色?
她这个时候去咱们家定制头面,谁知道她心里面有没有鬼?”
陆詹士听她最后说的这些心理顿时就是一骇,是啊,他怎么就没有联想到这一点呢?于是马上就道,“还是主子思虑的周全,属下这下明白了,是真真儿的明白了,属下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是属下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萧黎就道,“无碍,你手上事情多,以后凡事将利弊多考虑一些进去便是,有时候朝堂之事也会跟后宅方面扯上干系的。”
“喏!”陆詹士毕恭毕敬地给她拱手作了一揖。
萧黎随即就朝他挥了挥手,“好了,这下没事了,你可以下去忙了,等过两天我抽点空绘制几幅嫁妆头面的图稿出来,到时候你安排人做出来一下。”
“喏!”
陆詹士退了出去,萧黎就问小冉公公,“六皇叔的婚期已经确定下来了么?!”
小冉公公就摇了摇头,“没听说啊!”
萧黎就道,“那他们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嫁妆了?!”
小冉公公就在一旁笑呵道,“小主子,其实也不早了,左右不过也就是明年的事儿,小主子可能有所不知,凡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她们家里的人很多在她们很小的时候起,有的甚至是在她们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开始给她们攒嫁妆了。”
“这么早?!”萧黎就咂舌。
一旁的雪见就道,“小主子,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宣平候不是前儿些时候被陛下给撸了御使大夫的官职么?现在他便也只有一个宣平候的闲散职位,又加上他现在已经是处于第三代的世袭爵位了,若是他将来不在了,到他儿子那一代了就只能是白身了。
所以趁着他们家现在还跟皇家有着这一层姻亲关系的时候,他们可不得抓紧了机会地攀紧了汝南王这棵大树,这样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家儿子是个白身,那依照王爷对他们家女儿的在意程度那还不得对他们家照顾个一二呀?
所以他们才想要给那曹小姐尽可能多的备些好的嫁妆,这样他们家女儿以后在王府里头才硬气,在王爷面前也才会更有脸面不是?可是要备好的嫁妆,那首选肯定就是咱们家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你这个分析倒有几分道理,也不无这种可能,只是那曹小姐.......”提起那曹樱萧黎的眉头就忍不住地又皱了起来。
雪见是知道那曹樱跟辽东王之间的事情的,遂就安慰道,“主子,那汝南王的婚礼还早着呢,上回陛下不是说今年灾情严重,又对外跟别国战争,就算是最快的话估计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因为若是明年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的话,那也要至少等到粮食丰收了之后再说吧,陛下向来都是各忧国忧民,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若是老百姓们的生活没有改善的话,他估计也是没有心思考虑汝南王殿下的婚事的。”
萧黎就点头,“嗯,你说得有理!”
不过还是得尽快让她六皇叔看清楚那个曹樱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是,不然她六皇叔又一个劲地傻乎乎地不是给她送这样就是给她送那样的。
那曹樱呢这边是心安理得的收取着他送的那些贵重礼物,那边呢还一整颗心都还系在她的五皇叔身上,那她六皇叔岂不是就是个冤大头了么?
想到此,于是她便从书案旁起身,对着身旁的几人道,“走,咱们去汝南王府转转,看我六皇叔又雕刻了些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几人的心里面就忍不住地犯起了嘀咕,小主子每次从汝南王府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也没怎么见她把玩过,怎么这会儿又惦记上了?
小王公公就出来提醒道,“汝南王生病了。”
“生病了?!因为去皇陵祭祖之故?!”她那个六皇叔的身体哟,还真是跟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稍微磕碰一下都会掉下皮屑。
小王公公就点头,“唉,据说在宫里面参加晚宴回去之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热,且还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他府里的管家拿了牌子连夜去宫里请了太医,经太医诊治了一番,开了汤药,服用之后才好转了些,这些天天天都在府里头养病呢,哪儿都没去。”
萧黎就道,“那我更得去了,我得去探望探望我六皇叔,连翘姐姐,给我备些礼品。”
“唉,”连翘应了,不过随即又抬起头来一脸犹豫地望着她,“不过小主子,奴婢备些什么呀?”
萧黎也有些犯难,“唉,他那上伤寒病症,我又不能送他大补的药材,这人参灵芝虫草什么的是不能送了。
要不是就送些我平时的零嘴儿吧,生病了的人估计吃饭没什么胃口,我那些零嘴儿可是别的地方没有的。”
连翘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唉,那个东西虽礼轻却情意重,一下子就能看出是小主子您的心意。”
萧黎随即就又补充道,“那就再取三五只的银耳跟些大灰枣带上吧,这个性平,润肝也养胃。”
“唉,奴婢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