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这种事情在大蔚可大可小,轻则受人唾弃,重则丢官弃爵。
当今圣上尚且重视嫡庶之分,便是三子争权,也给足了皇后和三皇子面子,何况底下这些做臣子的。
平宜公主笑容不变,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本宫也想杜献那孩子做不出这样没分寸的事情,可不都是芳林惹的,也不知其他夫人是怎样想的。”
其他夫人是怎么想的?
哼。
平宜公主暗自冷哼一声,十分看不起这位信平侯夫人。
沈芳林是沈府出去的二姑娘,父亲沈故,母亲甄越,都是盛京里顶好的人物,又有沈家这么个百年世家在,谁会觉得是她不知分寸将妾打扮成这副模样带到明面上来。
多半只会觉得沈家这位二姑娘过于懦弱,让人觉得好欺负,才被姨娘登鼻子上眼的。
呸!
不要脸!
平宜公主心底唾弃,她不知道这信平侯夫人出自哪里,纵着孩子宠妾灭妻不说,带头打压儿媳还沾沾自喜,以为扶持一个外室起来,就能摆足婆母的谱,压一压高门媳妇的身份。
她敢这样做,也不知道信平侯知不知道。
哦……
有杜献这么个德行的儿子在,信平侯大抵也是知道的。
沈二夫人也不给信平侯夫人说话的机会,连忙开口道:“是了,往日教她的东西都白学了,等她过来,我一定好好骂骂她。”
平宜公主偏头与她相视一笑。
信平侯夫人的笑容顿时尴尬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不知该如何去接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的话,干笑两声,面色讪讪,慌不择路地聊起园子里的花来。
“啊!”
沈云归与沈芳林两人正聊起前些日子遇刺的事,忽闻不远处一位贵女一声惊呼。
沈云归几人转过头去,只见重物落地,花瓣都扬起几分,吓得墙边的几位贵女连连后退。
沈芳林立即大步过去查看。
地上那团竟是个活物,不知摔了哪里,浑身动了动,传出一道抽气声。
明显是个人。
他整个脑袋都埋在墙边的草丛里,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出来,又将几位贵女吓得小跑至沈云归几人身后。
沈芳林皱眉,提声道:“放肆!”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
地上那人听得沈芳林带了怒气的声音,二话不说,连忙讨饶,从地上爬起,脑袋上还沾着几根野草,对着沈芳林讨好般地笑了笑,“姑娘息怒,我这,这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看着滑稽又好笑。
沈芳林眉头皱得更深,上下扫视了他一番,没认出来这到底是谁,只看出他一身锦衣华服,应该是今日来赴宴的公子:“你是哪家的公子?可知此地是女眷的招待之处?”
“噗。”
夫人们哪里不知道这般是个什么情况,各自带了笑意,仍在后边吃茶赏花,将前方给想要看热闹的贵女们让出来,便有在其中的姑娘认出这人来,掩着嘴忍俊不禁。
“他哪里是不知道!”有姑娘没忍住调笑道,“他这分明是知道才来的!”
见这小公子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个清楚,沈芳林回头看向出声的姑娘,那姑娘身边的姊妹也一脸好奇地晃了晃她的手臂:“姐姐认得他?”
不待这位姑娘回答,另有一位姑娘接过话来:“哪里能不认得,这可不就是严大人家那位小公子?”
严大人家的小公子。
沈云归来了兴趣,那不就是那位名声能与杜献并肩的严康?
沈云归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番,撇了撇嘴,将杜献与严康相提并论,她倒是觉得侮辱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