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与的名字沈云归最近听见的次数可不少,这姑娘从前比起她这才女之名远扬的姐姐来,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一直居于孟府一隅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一朝被人频繁提起,竟是因为严康爬墙一事。
严康此人,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已经爬上忠信候府的墙头数十几次,次次要么被严乔揪着耳朵带回去,要么被忠信候打下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闹得孟婉与和他的名字犹如她和徐年的一般连续出现在说书人口中数日。
只是沈云归这故事牵扯的要素太多,什么青梅竹马,英雄救美,深情王爷,痴情公子,棒打鸳鸯全叫那群说书人给整齐活儿了,所以抢去了大半的风头,也让忠信候暗中松了口气。
如今再见孟婉与,沈云归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来,冲人家深情道:“谢谢婉与。”
孟安荷身旁的人被她的笑容弄得微愣,腼腆地一笑,小声道:“郡主不必客气。”
她话音刚落,孟安荷便给沈云归递了支笔。
沈云归疑惑挑眉,在孟安荷期望的目光下,还是伸手接过:“这是?”
“只有美人持枪岂不单调?”孟安荷道,指着画上的一处留白,“我还想请云归题诗一句。”
“啊?”
沈云归手一抖,险些将墨落在身上,面露苦色,若不是她对孟安荷有天然的好感,她几乎就要以为她是故意来这么一通为难她了,“姐姐有所不知,我吧,虽然舞刀弄枪还行,但这作诗嘛......我着实写不出来什么好的。”
不是她谦虚,是她肚子里的墨水真不多。
之前还在学堂学诗时,虽然有秦砚之在一旁耳提面命,她也能听进去些,但也仅限于听进去些了。
要让她写句诗出来,在才子才女辈出的盛京,她写的那几句实在是拿不出手。
孟安荷愣了愣,眼底闪过对自己莽撞行事的懊恼,温声笑道:“无事,横竖是送给云归的,自然是你想写什么写什么,不必在意什么好不好的。”
她这样说,沈云归也没继续推辞,思索良久,抿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来:“那我写了,姐姐可别笑话我。”
孟安荷失笑:“这是自然。”
沈云归提着袖子上前,一字一句在留白处落下笔墨,字迹隽秀,一笔一划之间工工整整,孟安荷俯身过去,见留白处已有了一行字。
“提枪问明日,几时登九霄。”
欲要提枪问明日,几时容我登九霄,沈云归放下笔,看着之上的一行字,捂了捂脸,她果然不适合写诗作画这些事儿,好不容易编了一句,删来减去,却感觉还是一副不能看的样子。
昔日学的那些关于写诗的东西,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写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对不对,能不能被称之为一句诗。
孟安荷还没开口,便见沈云归这副捂脸缩成一团的模样,再次哑然失笑。
沈云归捂脸的手指微微开了一条缝,悄咪咪地看向桌上的画,趁着孟安荷姐妹还没开口点评,急忙先发制人道:“姐姐这幅画当真赠我?”
孟安荷点头,不等她说话,沈云归便上前小心拿起桌上的画,递给身后的盼春,低声急速道:“等画干了立即卷起来。”
在盼春的一脸懵中,沈云归迅速转身,挽上孟安荷的手臂,甜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等我回去,一定将它挂在房中,日日欣赏。”
孟安荷笑容一顿。
日日欣赏,就不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