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归转身握住沈芳林微微泛凉的手,意气风发,拉着人绕过垂头丧气的杜献就要往平宜公主身边去。
奈何不凑巧,沈云归拉着人还没走几步,身后却又追上来一人。
不怪那么多人常爱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谁能想到她们刚刚摆脱掉儿子,娘又来了呢?
也不知这个人是跟着杜献一起急匆匆赶来,在哪个角落里看了会儿自己亲儿子的热闹的,还是真就那么巧,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来了。
沈芳林在杜家受欺负,因杜献小产,杜献流连烟花之地,纳妾不断,上次沈芳林被气回家,桩桩件件,这家人对杜献从来都是无底线地纵容,如今沈云归对他们一家人都没什么好印象,转身后敛了笑往沈芳林身前一站:“夫人。”
信平侯夫人是与杜献一道坐马车赶来的,杜献那小子甫一下车,便急匆匆地往看台这边跑,她跟不上他的步子,但也怕杜献这副样子惹出什么事来,带着丫鬟婆子也小跑着勉强跟在后面。
一来便见着沈云归与杜献对上的画面。
她知道杜献的德行,也知道他的能耐,这么几年,与沈云归对上时他就没哪一次讨着好过。
如今沈云归与他不过只说了两三句话,她便见着杜献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连沈云归拉着人从他跟前走过他都不敢上前再说一句话,伸到一半的手也在经过再三犹豫后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郡主。”
侯夫人给了走过来的杜献一个让其安心的笑容,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声道:“没事儿,娘在呢。”
杜献无助握住侯夫人的手腕,喉咙微哽,发不出声音。
侯夫人此番模样他怎么不熟悉,往日他惹了沈芳林不开心,他娘便是挂着这样一副和善的笑容,以过来人的身份与芳林长谈,让她一次接一次原谅宽恕。
他的手指颤了颤,想要开口告诉母亲此次与往日不太一样,芳林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轻易就原谅他,但他又免不了抱有一丝侥幸。
万一芳林肯听他母亲的劝呢?
沈云归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在打什么算盘,但眼见着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心底再生出些烦躁:“夫人可是有事?”
可不是有事吗?
把她二姐姐劝回去的事。
沈云归腹诽,见沈听月和沈清兰听见动静走来,变脸一瞬冲二人笑了笑。
沈听月和沈清兰虽还不知缘由,但见着杜献和沈芳林都在此,多多少少都能明白一些,也没多问,站在了沈芳林身后。
侯夫人笑了笑,望了眼这次没被沈云归挡严实的沈芳林,柔声道:“我就是怕芳林和献儿这两孩子之间有什么误会。”
沈云归冷笑,挑了挑眉:“既然是有什么误会,那就请杜世子马赛后来我沈家说个明白吧。”
她就不信了,今日马赛这么多双眼睛在,这侯夫人能真将杜献干的那档子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这......”侯夫人犹豫片刻,“这两孩子的事,我们就不要参与了吧。”
沈云归不吃这套:“那我也是个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参与?”
侯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滞。
这哪儿跟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