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闭嘴。”信平侯上前扯住妻子,低斥一声,没好气地瞪了眼杜献,对沈故又是讨好一笑,正要开口,却蓦然听见沈芳林不容拒绝的声音。
“我也想知道。”
沈芳林眉目冷淡,直视杜献慌乱的双眼,一双抓着沈二夫人的手不受控制地发颤,“我也想听听这个故事。”
“芳林,我,我……”
见杜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沈云归轻声“哼”了一声,继续撑着脑袋,冲沈有木漫不经心地一挑眉:“结果这位大家小姐竟然已经怀了身孕,只是还没坐稳,被这儿子这么大力一推,肚子里的孩子……直接没了。”
再度提起这些事情,沈有木的笑容淡了淡,双手成拳,仍旧笑道:“那这儿子,可真不是人。”
沈云归嗤笑,摆了摆手:“这有什么,更不是人的还在后头呢,妻子因为自己失了孩子,这做丈夫的,刚开始还像个人,知道关怀关怀,可惜还没等妻子养好身子,那母亲先带着一大堆道理去教训人去了,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啊,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啊,什么要体贴丈夫啦,还有什么女人不要去管男人的事情,要顺着丈夫的意思啦,那儿子见妻子被母亲说得没了脾气,不顾妻子还卧床,日日往烟花之地跑。”
杜家那边三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沈云归快意一笑:“我呸,前朝都亡了多少年了,还当现在是女子足不出户,半句话不能说,以伺候丈夫为己任的时候呢,真这么喜欢这些规矩,怎么不一刀捅了自己,重新投胎到那时候呢?”
“还没完呢。”杜献嘴才微微一动,沈云归的视线便冷冷的射过来,“什么不许主母重罚妾室,说妾室出了事一定就是主母干的啦,因为妾室几句撒娇就对妻子恶言相向啊,要妻子去给一个小妾下厨,要妻子供着外室啊,主母尚在,要小妾出门迎客,纵容妾压妻,却告诫妻子不能善妒,可不都是这儿子干的事。”
“更可笑的是,那做母亲的,这儿子做的种种事都有她的纵容,次次都是她去对那大家小姐摆婆婆谱,一哄二劝三威胁的,这两个不要脸的,一个敢说人姑娘还喜欢他,一个就更不要脸了,说拿人当嫡亲女儿看呢。”
“……”
一阵沉默过后。
沈二夫人握紧拉着沈芳林的手,垂眸掩面而泣,吸着鼻子揽过沈芳林:“我的芳林啊……”
沈有木眉心拧住,嘴唇紧抿,侧眸直直瞪向杜献,突然拍桌而起,咬牙切齿道:“杜——献——”
随即猛地冲上前去,杀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前厅里忽然乱作一团。
“诶,你等等!”
“有木!”
“五公子!冷静!”
信平侯急急冲上去挡住沈有木,却又抵不住自小与沈云归一道习武的人的力量,被逼得一连后退好几步。
沈有木随身的小厮连忙上去拉人。
“沈有木!住手!”
拳头即将触上杜献的脸庞时,沈故将人一拽,及时呵斥住沈有木的动作,叫他动作一顿,冷冷瞧了瞧杜献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冷哼一声,放下了手。
沈云归拉着沈有木的手臂悄悄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信平侯重新站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难免生了些怒气:“沈大人,这就过了吧?”
沈故面色冷淡,隐隐透出几分寒意,连一点表面功夫也维持不下去:“要么和离,要么上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