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两个浮夸的“啊”字被平宜公主不带感情地念出来。
即使是被人语气平淡地读出来,沈云归也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的,她几乎可以确定了。
写这种信的,不是沈有木就是沈有木。
那小子!
寻她开心也不是这样寻的。
沈云归忿忿不平抬头,对上平宜公主揶揄的神色。
沈云归:“?”
更气了:“这多半是沈有木那小子搞的鬼,看我今日不将这儿事捅到二叔那去儿,让他寻我开心!”
“沈有木?”
平宜公主再垂首翻看了番手里的信纸,想了想沈有木这几日的行踪,并不赞同女儿的话,“这不是他的字吧?”
沈云归一脸“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他打小就机灵,模仿别人的字迹或是用左手写字难不倒他。”
平宜公主挑眉,将放在桌上的信纸轻轻往沈云归跟前一送:“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左手写字,哪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况且他最近被你二叔嫌弃做事冲动,正禁足抄书呢,你二叔日日下了值就往他院子里去,他哪有闲心搞这些。”
经她提醒,沈云归倒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上次沈有木冲上去打杜献未遂之后,她二叔以他易爆易怒,容易冲动为由将他拘在院子里抄书。
其实就是怕沈有木哪天气不过暗自给杜献套麻袋将人打了。
他倒确实没有来整她的功夫。
她其他几位哥哥吧,沈风还可以率先排除,二哥素来稳重,被二叔教成了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从来不会更姐妹们开这种玩笑。
剩下的两个,虽然见着了也会调笑几句,但老三的字万万写不到这样好,老四现在一颗心都扑在卧病在床的沈清兰身上,此时定然没有心情搞这些。
倒是她一开始没有细究,直接想岔了。
“不是——”沈云归皱眉,“那还能是谁写的?”
平宜公主偷笑,压着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伸手点了点信纸:“我女儿这么漂亮,不能是那些仰慕着写的啊?”
“……”
沈云归顿了顿,“虽然女儿认同阿娘你前半句话,但我在外面那些人眼里是个什么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有人不信她娇纵蛮横的传言,她哥和秦砚之的凶名还在外呢,盛京城里也还传着她前有青梅竹马秦砚之,后有命中缘分徐年,哪个如今敢给她写酸信。
“我知道什么!”平宜公主故意嗔她一眼,“我女儿娇俏可爱,有倾慕者写些东西怎么啦?”
“嚯~”沈云归瘪了瘪嘴,瞥了眼平宜身旁忍笑的嬷嬷,“你看胡嬷嬷信不信?”
平宜公主顺势看过去,胡嬷嬷忍俊不禁,落在沈云归身上的目光柔和:“老奴自然是信的,郡主这样好,谁见了不喜欢?”
这话说的。
沈云归嘴角上扬,偏过头轻哼了一声,悄咪咪低头看了眼信。
落款还是玉面公子。
她就不信这人能一直藏在暗处,他越不出来,她就越要知道是多不要脸的人,才能叫自己玉面公子。
平宜公主走后,沈云归没往外跑,她昨日才出去淘了些新奇的话本子,够她消遣好几日,没再继续惦记着府里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