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
徐年欢喜夺门而出的时候,瞿管家正在发愁怎样才能将手里的膳食送进秦砚之的寝居。
他不知道秦砚之出了什么事,昨晚沉着脸回来,青院的灯一夜未歇,直到天微明,秦砚之才打开房门,冷着一张脸叫人备车上朝。
秦砚之走后,他进屋去收拾,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只发现几幅画被挪动了位置,再有一不大不小的锦盒被置于桌上。
但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那几幅画,要么是为荣安郡主画的像,要么就是荣安郡主自己鬼画桃符似的字画,秦砚之没有将它们挂在书房,只放在自己屋里,偶尔打开欣赏。
那锦盒,他虽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但也时常在秦砚之的桌上见到,不足为奇。
他还是没猜出来秦砚之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事多半与沈云归有关。
秦砚之应该是极为生气的,虽然瞿管家并不知道他气的是谁,但他在王府已久,能察觉主人家的情绪,何况秦砚之出门时也并不掩饰他的气愤。
秦砚之很生气,以至于他下朝回来,厨房热着的饭也不吃,捧着几壶酒就回了屋子,一待就是一上午。
送餐的丫鬟没有他的允许不敢进屋,派去劝慰的小厮叫他厉声一斥,吓得不敢再靠近,午膳时只能求助到他这里来。
瞿管家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
他家王爷昨日去了趟定国公府后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那里能如此牵扯秦砚之情绪的,除了那位郡主,再没有旁人了。
瞿管家觉得,这两人之间,多半是闹了别扭了。
可他捧着膳食,头更疼了。
他不知道王爷和郡主闹了什么别扭,连安慰人都找不到点子上去。
盯着一众丫鬟和小厮的眼光,瞿管家硬着头皮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王爷?”
“……”没有反应。
“王爷?”
“……”仍旧是没有反应。
瞿管家不敢大声,也不敢就此放弃,再一次出声:“……王爷?”
“……”
依旧无声。
一阵安静过后,瞿管家预备再次开口尝试时,里面终于传出来点声音,像是秦砚之提进去的酒壶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
瞿管家以为秦砚之在发火,大气不敢喘一下。
那边几位等结果的人候在院门口,不敢靠近。
瞿管家无法狠心命他们过来守着,若是秦砚之真的发火,他尚能应付一二,若换作这些年轻人,怕是只会在盛怒的秦砚之面前抖成筛子,更触他霉头。
他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守在门口。
好在里面一阵响动过后,秦砚之大概是听出了他的声音,问了句:“何事?”
瞿管家一听他这声音就不对,凌厉不足,温软有余,透着一股子迷糊味。
明显是喝多了。
他想了想秦砚之提进去的那几壶酒,他家王爷的酒量不差,但也没到猛地灌自己几壶烈酒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程度。
瞿管家怔愣之时,里面的人没得到回应,不耐烦地提高声音:“有什么事?!进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