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归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心中忐忑不安,走在路上时不自觉攥紧了盼春的手。
盼春一声不吭地由她攥着,那说书人未来得及宣之于口的名字,她心中亦隐隐有猜测。
家中行三,离过京,住过东裕客栈,字字句句,每一条都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府中的三姑娘。
沈云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这说书人今日说的第一场,是不是盛京城内只有这一家茶楼在说这件事。
如果不是第一场,如果不是只有这一家茶楼。
沈云归光是想想都觉得手脚冰凉。
若是这般,无论是真是假,事实如何,谁对谁错,泼在沈清兰身上的脏水可能永远都不会消失了。
大蔚民风开放,纵使公主郡主之流豢养面首者不在少数,但也尚未进行到容忍女子出阁前失贞的地步,何论此事还有可能已经被大肆宣扬出去。
沈云归心乱如麻,带着盼春走了两步,猛地往家中奔去。
她没办法,但她爹她娘一定有办法,她没有多大的能耐去堵悠悠众口,但是她爹,或许会有办法封锁住这则消息。
沈云归埋头向前冲。
只求这病榻上的沈清兰千万不要听见这事。
跑了不过一条街,沈云归想起一身好功夫的十一时,还没喊人,迎面撞上了骑马而来的秦砚之。
秦砚之正是为寻她而来,见她气喘吁吁,神色焦急,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连忙下马快步上前:“阿软。”
沈云归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急匆匆道:“秦砚之,你帮我一个忙!”
秦砚之抿了抿唇,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低声回应她:“你想说三姑娘的事情?”
“你怎么——”
“已经晚了,阿软。”秦砚之低叹一口气,轻轻握住沈云归的手腕,神色严肃,“今日一早,盛京城里十座茶楼有八座请的说书人都在说这件事,府里收到消息时,为时已晚,你三叔此时正在你三姐姐房里,情况,不太好。”
沈云归面色发白,嘴唇可怜地颤抖,遍体生寒:“你的意思是......”
沈云归并想相信这事是真的。
秦砚之却没有说话,平直的唇角却表明了他的意思。
他没去听沈家人询问沈三姑娘对方是谁,但那边明显有备而来,目的明确。
今日一早,沈清兰的事情便在盛京城多个茶楼里几乎是同时响起,杀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等消息递进定国公府和探真门,这件事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在盛京各处流传。
沈云归喃喃:“她不会这样做。”
沈云归在秦砚之担忧的目光下愣了半晌,眸子缓慢地触及周边来来往往的人时,才猛地惊醒过来:“我要回家看看。”
好在她的情绪不算是太过激动,秦砚之稍稍松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秦砚之有马,跑得比她这两条腿快多了,沈云归没有推辞,与盼春嘱咐了几句,翻身上马:“我自己回去就——”
秦砚之没等她说完,一跃落座在她身后,环住前面的姑娘,未曾浪费时间,策马而去。
远处从铺子里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的徐年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