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站:奇怪的电话(1 / 1)五迷关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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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多天了,除了手术,许熙森游走于现实和梦境之中,闭眼就做梦,每一次都有滔天的大火,被大火吞噬的露天彩钢棚,只剩下一半的小书包,醒来也不是全然不受影响,只要闲下来,脑子里面不是大火就是某一张熟悉的脸。

所以这一周整整五天,他手术排的很满,以至于后来惊动了父亲,他勒令他回家休息。

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到了第二天,对着镜子看到眼下一片青黑,父亲来他房间也是一眼看透,怕妻子见了要担心,让他继续在家休息。

许熙森没听他的,可是去了医院,一没手术,他又不用坐诊,安静的办公室,滋生了更多的胡思乱想。

他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独自离开,步行走到最繁华的市中心,人潮熙熙的涌动,或许可以阻止他的妄念,可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的症状不在乎环境的安静与吵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许熙森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咖啡馆,他坐在无人的角落,手机摆在桌面上,屏幕可见一串数字,他没有备注人家的名字,但知道这是谁,这个号码他好多天前就拿到了,一直没有勇气拨出去。

指尖在上面来来回回梭巡,过了大约半小时,他点下拨出,在等待对方接通的时候,他将手机放在耳边。

倪应竹只带了一部手机,就放在裤子口袋里,听到熟悉的电铃声,她先跟钟奕铭打声招呼,然后捏刹车,双脚平稳踩在柏油路上。

这是一个陌生的本市手机号码,倪应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喊她面试的,还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周末吗,怎么还有面试电话。”

她先前投出去的简历不少于五家,几乎已经全部来过电话,这是哪家她看不出来,只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您好,我是倪应竹。”

许熙森时隔十几天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明明才没有见过几面,却熟悉到好像已经听了二十多年。

他咳一声清清喉咙:“倪应竹,我是许熙森。”

那头倪应竹怔了十几秒,她本能的看了钟奕铭一眼,问他:“许医生啊,你找我有事儿吗?”

许医生?

钟奕铭的记忆中许医生有好几个,不过都是那一家的。

莫非是许熙森,他找阿竹能有什么事?

只是瞬间,钟奕铭绷紧神经,等倪应竹接完电话。

许熙森半晌没说话,倪应竹以为信号不好,拿开看了一下,手机信号是满格的。

她将手机重新搁在耳侧,体贴的小声:“许医生?”

许熙森应该还在犹豫,倪应竹见他没有挂断,应该有什么不方便却必须说的话,她便耐心的等他开口。

“倪应竹,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生命可以不屑一顾?”

倪应竹就很懵:“……”

她眉头皱着如褶皱的山脉:“许医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指责?

虽然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值得别人尊敬,可一码归一码,他又有什么指责她的立场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般冒昧,倪应竹应该当即挂掉他的电话。

但她没有那么做,短暂的两次见面,江又青对他很高的评价,让她不认为许熙森是个会胡乱质问别人的人。

“一条性命,如果实在不想要应该做好措施,他都已经来了,你们决定不要他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点于心不忍的愧疚。”

倪应竹愣了,良久深深地一叹,原来他想说夏柳流产的事情。

别人的选择,即便是身为好朋友的她都不会强求,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张口一顶轻视生命的大帽子扣下来,她有些哭笑不得。

“许医生,这是别人家家事不是吗?”

她想结束这段无厘头的对话,那是夏柳和王瑞霖的事,还轮不到她和一个更无关的许熙森在这里讨论吧。

“许医生,我尊重你在你立场上的所谓正义,但许多事情内情你并不了解,人在做任何选择的时候一定都是权衡利弊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我不认为你有质疑不熟悉别人的权利。”

倪应竹不知道这话哪里刺激了许熙森,他俨然情绪更加激烈,就连声音,听着都似乎大了好几个分贝。

“权衡利弊?”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值她的一句权衡利弊?

“你太儿戏了。”许熙森沉重的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想活却活不下来,你又知不知道好多人失去了就再也没机会找回来,你说这种话,证明你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

倪应竹又想叹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许熙森给她打电话,而不是夏柳。

或许,他已经联系过了夏柳?

一丝怒气从倪应竹脚心直直涌上脑门,夏柳多难她是知道的,可能这个伤疤表面上看着是好了,但他结痂之后是任何人都不能再触碰的,而他,作为医生很厉害,可难道就没有尊重别人**的义务。

倪应竹冷声:“我当然敬畏生命,但我更知道,如果一个孩子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下出生,他的童年乃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一定不快乐。”

钟奕铭还没有看到过倪应竹生气的样子,他伸长手臂,掌心向下落在她挺直的脊背,意思她不要气着自己,不想再说便不说了。

“许医生,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朋友的选择,我想你也没有权利在这里空口白牙的指控我,再见。”

倪应竹说完果断的切断通话。

呼~

好郁闷,明明大半天都是心情贼棒的状态,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而且莫名其妙。

“别气了。”钟奕铭放好自行车,走到她跟前拢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儿:“没事了,别在意别人怎么说我们,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倪应竹突然有点委屈:“我干嘛要听这些呀,我又什么都没做。”

可不是委屈吗,说实在的,这件事她也很受伤,一边心疼那个没有机会出生的小孩儿,一边还要安定好朋友的情绪,而且这个结果,她也不想看到,那没办法的办法,她当时连工作都没有,也没有那个自信可以把孩子养大,她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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