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应竹有点明白,第一次见他,他就给人一种莫名的放心和信任的感觉,也清楚像他如今这种身份,认真说喜欢,十有**是真的。
不是妄自菲薄,偶尔那么一个瞬间她会问自己,为什么是她,他究竟喜欢自己哪里。
没有答案。
这大概就像她总无端被他吸引视线一样,没有道理可讲,起心动念的好奇和想要靠近,它来了就是来了,无法追根溯源为什么。
“哦!”她低低应声:“知道了。”
钟奕铭再次揉了揉她的长发,上挑的唇部线条扩大:“头发这么长了,要不要剪短一点?”
长发漂亮归漂亮,洗护也挺麻烦的。
“除非以后都让我帮你吹头发。”
倪应竹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乱,她还想正正经经的回复他的问题,不想剪短发,等他下一句话说出口,原来他重点不在问题上,他只是想表达和她在一起的想法。
这男人,嘴上说给自己时间,却有声有色的从细枝末节出发,抓住任何一次机会都要提一下在一起这件事。
倪应竹双手抬起来,五指秀气,指甲盖是原本健康的粉色,灯光下干净又透明:“看看这是什么?”
言下之意:我自己没长手吗?
钟奕铭啧一声,真是个没情趣的姑娘,男朋友帮你洗发护发,和啥事都自己来那能是一样的吗?
罢了,来日方长,女孩太单纯,他也不好一下子给她灌输太多。
头发吹好了,倪应竹接过吹风机:“我来收拾,帮我找充电器,手机没电了时间都没法看。”
钟奕铭失笑,“好!”
抬手间,她刚才梳理好的头发再次被他搞乱。
倪应竹皱眉:“你别总欺负我头发。”
面对倪应竹,钟奕铭根本像个淘气的孩子,他闻言不听反撩,临离开之前又在她脑袋顶摸了一把。
倪应竹双手握拳,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抓狂的表情包。
充电器都在床头柜,钟奕铭见过倪应竹的手机,给她找好对应的闪充,懒散的坐床沿,招手让她过来。
“过来拿。”
倪应竹不疑有他,上前伸手,细细的柳腰不盈一握被钟奕铭虚虚的挽在臂弯。
她一惊:“干嘛?”
钟奕铭长腿慵懒的伸长,单手撑在身后让整个身子后仰,下巴略略翘起:“想好了吗,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像诱惑又似乎威胁,不答应似乎能在这儿办了她一样。
倪应竹大概是吃了熊心有豹子胆,这么晚了在陌生男人房间,她根本一点不害怕。
“不行!”
说完一掌拍开他虚张声势的手臂,有条不紊的退后三步。
钟奕铭蹭蹭鼻尖,双臂撑在身后:“伤自尊。”
说着让人难过的话,表情却痞帅中带着优雅。
倪应竹转身,离开之前和他说:“晚安。”
她吃定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他是那种骨子里有骄傲和底线原则的人,他真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屑下三流的手段,因为足够优秀,只要时间,不怕女孩子会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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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倪应竹七点四十洗漱完毕下楼,经过钟奕铭房间,她还特意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以为他还没有起。
她放轻脚步下楼,当走到厨房看见排排坐齐的众人,一瞬间她是有点懵圈的,她按手机瞥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没有错,是早晨七点四十。
“爷爷早安!”
钟奕铭和钟老爷子都已经起了,不仅这样,连刘姨都在了,厨房是她的天地,她已经熬了粥,煮了牛奶端给老爷子。
“你也早!”
老爷子喝下一口温牛奶,抿着唇将嘴巴上的白色奶皮都吞掉,温润的眼神,给人莫名的鼓励,胸口像被希望裹挟。
他对坐的钟奕铭,手边只有一杯白水,看刻数可能已经喝了两三口,他此刻正双手交叠放在餐桌上,闲适的模样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起太迟了吗,刘姨都做好早餐了。”
她怎么就忘了老人觉少,都是要起很早的,她应该把闹钟调到六点钟才对。
钟老爷子爽朗大笑:“有什么关系,以后机会多的是。”
借着只有两个人的餐厅,钟老爷子透了透钟奕铭的真心话,不出所料他是个聪明的,也看出来阿竹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姑娘,他说喜欢她,要她当妻子。
老爷子这就放心了,还声称钟天雷可以彻底不要了,以后也不想跟他联系,省得他气他了。
尽管他们无所谓,倪应竹还是不好意思,像是说大话被当场抓包的那种尴尬。
“别这个表情,我和刘姨已经说过了,明天早晨厨房交给你。”
钟奕铭走过来,刚好管家带着胡助理进门,他压着倪应竹的肩膀转身:“去看看衣服合不合适,王秘书一早去买的。”
倪应竹见过胡助理,看见她的刹那,明显男人身上升腾起锣鼓喧天的八卦因子。
“早上好!”倪应竹主动和他打招呼:“麻烦您了。”
胡助理下了下肩:“您客气了,我只是送来,衣服都是王秘书看着买的。”
这一点他必须重申,身旁老板虎视眈眈,若是他去给未来老板娘买衣服,不得把他撕吧吃了。
王秘书是谁倪应竹不知道,听胡助理和钟奕铭一起说,想来大概是他们都放心的人。
钟奕铭从胡助理手中拿过四个购物袋,摆手让他离开。
可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胡助理走之前瞥了倪应竹好几眼,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凡,后来签合同钟老板亲自上手修改,他还当纯粹是重视惠城的项目,原来那时候就惦记上了,果然奸商,步步图谋,可怜见的他比钟老板还年长几岁,到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都还没有。
悲哀!
“这里有运动装,我现在出去跑步,你去吗?”
倪应竹粗略扫了一眼购物袋,像他说的,一个里面是一套运动装,一身家居服,还有一条这两天能穿的裙子,以及一双运动鞋。
“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下来。”
在前面那个公司上班的时候倪应竹有晨跑的习惯,后来母亲做手术,惠城川城两边跑晨跑也就断断续续的进行,再后来发生那些事,她有二十天没跑步了。
钟奕铭眯了眯凤眼,意有所指:“不急,等你!”
倪应竹有没有听懂他不得而知,只目送她上楼的背影,似乎她耳垂泛着红,又不好意思了。
钟奕铭眯着的凤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