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人们常说时间总是如高山流水一般转瞬而去,而这种说法在修仙界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千年时间一晃而过,整个修仙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忘忧宗早已改成念忧宗,宗内景象不知同济安仙尊在世时变幻了多少,唯一未变的便是仙尊以往纵身玩乐的地方,但那也成了宗中禁地,无师祖令不得入内。
虽已是半夜三更,但念忧宗宗内却亮如白昼,一草一木皆清晰可见,就连鲜有人去的禁地长云峰此时也是灯火通明。
光亮相对于室外昏暗一些的禁室内,男子席地而坐,一袭白衣裹身,繁多的墨发以一长簪微微收拢一些,其余全部铺散于地上。
在他的面前有一具透明的水晶棺,他手肘支撑在上面,骨节修长的手指隔着棺盖轻轻的描绘着棺内女子清丽的面容。
从白净饱满的额头而行,期间抚过如远山黛般的眉毛,描过宛若羽翼的睫毛,绘过高挺微翘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了呈现淡粉色仿佛还带着微笑地唇瓣上。
虽女子已逝千年之久,但她的容貌却未有丝毫的改变,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晶棺内,酣然的模样宛如只是在阳光微暖微风和煦的午后小憩一般。
“师尊,今天是你走后的第一千年整了,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还真是让弟子无处可寻。”白皙的手从嘴边离开抚上了女子的脸颊,宋长卿摇头轻叹,眼中溢满了思念。
就在这时,被坠在胸前的玉石突然发烫,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皮肤灼伤。
与此同时,后山发出一声声震动,惊动了无数飞鸟,那被济安仙尊封印的本命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急躁不已,迫切的想要冲破封印。
宋长卿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惊喜,他无视了后山的动静,站起身离开了水晶棺走到了一扇石门前。
繁琐的口诀缓缓从淡色的口中缓缓的流出,面前沉重的石门似乎听懂了一般缓慢移开,露出了里面悠长且暗淡的走道。
抬步踏进密室,石门立时关闭,本来隐灭的烛灯也现出身来点亮了走廊,指引着宋长卿走过一通弯弯绕绕来到了一盏与之不同的灯前。
抬眼看去,那相对异样的烛灯静静的浮在约么一人之高半空中,灯盏俏似莲花一般,片片花瓣微微聚拢,只在灯芯处跳跃着一簇深蓝色的火苗散发着阵阵寒意,冰冷刺骨,妖异至极。
“果然果然,师尊终于回来了。这一次,师尊注定是我一人的…!”冷色地火苗映在宋长卿温润的面容上,时明时暗,为他的神色添上了一丝偏执。
远处的石门再次被人打开发出“轰隆隆隆”的声音,随之走廊里便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宋长卿左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剑柄紧握,他转过身冷眼看着来人,“二师弟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这大半夜的倒也没阻拦你前来的脚步。”
“呵,我的消息又怎会有大师兄灵通?您这不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季云笙手执一把折扇遮面,嘴边浮现出一抹冷笑。
“过奖了,二师弟来此做什么?”宋长卿眼帘低垂,若无其事的问道,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长剑锋利且泛着冷光的剑身。
“瞧师兄这话说的,同样是师尊的弟子,师兄能来此,我就不能来了?就因为师兄是大弟子?”季云笙出言讥讽,毫不掩饰话里的轻蔑。
“二师弟啊,二师弟,想当初师尊还在世时,你可是比谁装的都乖,你说师尊要是知道你背地里是这样的…”
“她会不会抛弃你这个徒弟?”长剑入鞘,宋长卿抬起眼来看季云笙,他的嘴边浮现浅浅笑意,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兄长看着自家叛逆的弟弟出言哄逗一般。
“师兄不过只会逞些嘴上功夫罢了,事实如此,谁又能说的准?”手中折扇暗暗攥紧一分,季云笙眸中划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
宋长卿凑至季云笙的耳边,“到底是不是嘴上功夫,二师弟咱们就走着瞧好了。”说完,宋长卿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扬长而去。
密室里只留下季云笙一人,他身影隐在暗处垂着头挺拔的身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起了头,如墨般的眼瞳死死的盯着那深蓝色的火苗,少顷,他痴痴地笑了起来,眼眸里是数不清的温柔与眷恋。
师尊…弟子终于等来您了
东岳国京城,洪亮的说话声在门外吵吵嚷嚷如同乱耳的乌鸦叫一般,房内昏迷了有半个时辰的张无忧被说话声吵的悠悠转醒。
“斯…好疼…”张无忧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如散架了一般痛楚,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都出现了几滴冷汗。
擦下冷汗,她淡淡的扫了一圈房内,“这里又是哪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离她不远处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发金瞳的男子。
“你还好吗?”归故立于张无忧一米之外,开口说道。
“还行吧”张无忧站起身动了动四肢,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
“因为什么?”张无忧朝归故招了招手,示意它过来说话。
“……”而归故却不发一言,依旧立在原地。
它能说在张无忧痛晕了不久树林中便出现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那男子看到她便起了贼心扛起就走。
而它又觉得很有意思便没有阻拦,是以导致她被卖到了青楼。
它能说吗?
它能和她说吗?!
它不能说,这说了也显得它太不地道了。
归故沉默不语装哑巴,见此,张无忧索性也不管这不靠谱的系统了,随意的找了一处干净的空地坐下休息。
“吱呀――”张无忧刚坐在地上准备闭目养神,紧闭的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进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两个男子,一个女子,女子约摸四十来岁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两个男子紧跟其后一个约摸二手来岁,年轻力壮,一个看着五十上下,贼眉鼠眼。
“哟~小丫头这么快就醒了,到省我一盆凉水。”那美妇人冷脸一收取而代之的是笑意盈盈,说着她挥了挥手,身后年轻力壮的男子会意把手中端着的一盆凉水放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你倒是挺会过的,张无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暗暗吐槽。
见张无忧一直低垂着眼帘并不言语,那美妇人倒也不生气,上前两步便抬起了她白皙的下颌,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她的容貌。
张无忧攥了攥撑在身后的手。
“不错不错,我这二十两银子没有白花。”美妇人抽回手,眼里浮现了一抹笑意。
“那可是,鸨母真是好眼光!小人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水灵的丫头呢,这不,第一时间就给您送来了!”那贼眉鼠眼的男子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看着张无忧的眼神都冒着精光。
“送来的姑娘您也相中了,那小人这就先走了?”奉承完老鸨,人贩子把银子揣到衣服里,转过身准备离开。
“嗯。”老鸨随意的应了一声。
看着那男子准备离开,张无忧在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过片刻之间,不可置信便将张无忧的眼睛填满,她指着那人贩子的手微微颤抖,“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二十两银子也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