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你给师尊吃的是什么?
师尊略微低沉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不同于以往,这一次罕见的带了命令:“该罚的也都罚完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现在就只说一句,解药,把解药给我。”
解药?
闻言,季云笙抬起了眼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药是没有解药的吧?
所以…
他微微转眸看向了宋长卿,瞳中好似含着星光。
对方还站在刚才的地方,茂密的发将他的脸颊遮挡了许多,只隐约看出几分苍白之色。
时间悄然流逝,半晌,那隐再在后的面容有了反应,他睁开了眼眸,嘴边的肌肉好似也牵扯了一下,弯出了一个弧度。
没再停留多久,他转过了身,以往呈现淡粉色的唇瓣失了血色,白的好像病入膏肓的病患。
季云笙眨了一下眼,而后他垂下了眼眸,嘴边不可控制的弯出了一抹极浅的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脚步微抬,宋长卿步履无声的走到了桌子旁,他做回了刚才自己的位置,旋即转眸看向了张无忧。
他的面容白极了,但藏蓝色的眼眸却熠熠生辉,只听他悠悠问道:“师尊想要解药吗?”
一个答案很明显的问题。
自从他刚才坐下,张无忧便看向了他,听到他这段话,她蹙了蹙眉,声音带了几分不耐:“我刚才已然说过一遍了。”
“抱歉,师尊。”宋长卿嘴边噙着笑,“弟子刚才没有听清,望您原谅。”
说完,他伸出了手,一瞬时间而过,白皙的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张无忧垂眸瞥了一眼,抬起手拿了过去,瓶塞打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扑面而来,有点像莲香。
药丸是浅褐色的,很小也就小拇指盖的直径大小,放到嘴里微微泛甜。
它不说入口即化但也比其他的要融化的快一点,到后面会泛起一阵极度的苦。
秀气的双眉蹙的更狠了,而就在这时,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手中纯白的牛奶在杯中泛着微小的涟漪。
低沉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语调轻柔如风:“师尊,给。”
没有说话,张无忧抬手接了过去,牛奶入口,醇厚的甜香瞬间袭满口腔,虽然没有压过那个苦味,但也减轻了不少。
坐在椅子,宋长卿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二师弟收回手眼眸中荡漾出丝丝笑意,看着师尊因为他的举动而脸色缓和露出微笑。
他抿了抿嘴,唇边笑意略浅。
一场闹剧终于得以结束,到了这个时候,早饭其实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差收拾餐具了。
看着两个徒弟站在桌边将施了洁净术的餐具一一放在食盒里,少顷,靠在椅背的张无忧悠悠出声:
“好了,饭也吃完了,都回去吧,没有要事,今天不要来打扰我。”
经历了今天的这些事她说出的这些话全在正常范围之内,宋长卿与季云笙深知这一点,是以,对于她的话两者均点了点头。
“弟子/我明白了。”
他们走时和来时一样,宋长卿提着两个食盒,季云笙端着洗漱用的水,说完刚才那一句,两者便没再言语,先后踏出了殿门。
刚吃了药,药效并不会这么快,从椅子起身,张无忧再次走到了床边。
刚在床躺好调整了一个侧卧的姿势,她的耳边便传来了归故轻柔的声音:‘宿主大大,今天你没事吧?’
嘴边浮现一抹笑,张无忧摇了摇头,她的声调轻快,丝毫不像刚才两个徒弟在时的模样:‘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
归故被屏幕女子的神情惊了一下,片刻,它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迟疑出声:‘所以今天吃饭时的那一切都是你在演戏…?’
‘是呀。’张无忧笑的嫣然,‘看来今天我演的还挺好的,连你都没有看出来。’
眨了下眼睛,下意识的归故咬了一下唇瓣,脑海中浮现疑问,它便问出了口:‘宿主大大,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为什么这么做呢?’将胳膊枕至耳下,张无忧的眸子灿若星辰,‘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这个行为啊。
要不是这件事情发现的早,还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呢,虽然是有解药,但是等修为被消减了之后谁知道吃下解药还能不能恢复?
至于为何演戏,归故,有五分生气就要表现成十分,虽然看着没什么,但至少他们下回还想有这种行为的时候会想一下。
最起码让他们知道了我对这种事情非常厌恶,当然,他们很有可能并不把我的想法放在心里,但也没有坏处啊?就当是磨练自己的演技了。
人生就是一个绚丽的舞台,处处都需要演技。’
归故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这一句,它又想到了张无忧刺穿大徒弟心脏时的神色,不由得,它打了个寒颤,‘宿主大大,你今天真的很吓系统,刺进去了还扭了一下…’
‘啊,这个呀…’张无忧轻笑出了声,‘这还是轻的了,本就是他们应得的。
如若不是他们是我的任务对象,就他们这段时间的这一系列行为,被雷劈死都不算过。’
‘你…’
归故从来没见过张无忧的这个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它嗫嚅出声:‘就仅仅是任务对象吗?没有其他的…吗?’
眼眸微暗,翠绿之浮出几分冷意,‘没有,徒弟的这个身份在我这里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
从济安殿走出之后宋长卿便回了珵华殿,将食盒里的餐具拿出一一在橱柜里摆放好,他转身离开。
刚踏出厨殿他便看到了静立在空地的红衣男子。
他的衣服已然换过了,赤红的衣袍换成了绯色的长衫,就这么站在那里,身形如竹般挺拔,一时间仿佛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
目光下扫了一眼,宋长卿抿嘴而笑,声音如刚才一转而过的风而一般柔和:“二师弟的动作真是快啊,就这么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见到男子出来,季云笙抬脚走了过去,他并没有靠多近,于其一米远处停步。
嘴边没有笑意,他的语调亦是冷淡的没有波澜,他传音入密道:“那个药并没有解药,你给师尊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