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快乐的投喂员
听到她的话,司韵微微一愣,旋即看了过去,她嗫嚅了片刻,说出的声音轻的好似蚊蝇:“谢谢了。”
张无忧莞尔一笑:“不谢。”
两者并未交流多久,也就这两句之后便不再言语。
季云笙已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瞥了一眼对面的宋长卿他便看向了张无忧。
但是对方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他这里,就算不在说话也一直看着左侧的女子。
她侧坐着右肘撑在桌面支着头,身形微微倾斜,未曾束缚着的三千青丝有几缕撒在了桌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季云笙抿了抿嘴,坐在师尊身侧的愉悦,在此刻消失的差不多了。
他本以为跟他争夺师尊注意力的会是宋长卿,会是姚楚尧,再者就是林知和剑灵思中。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本以为师尊只是对司韵有一点兴趣,这种兴趣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但是现在看来…
他可真是错了,大错特错,这哪有一点消失的意思?甚至比其更甚,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了。
心情逐渐变得郁闷,他看着那不远处饮奶的女子如墨眼眸中满是仿佛能溢的出来的醋意。
而就在这时,在他的耳边突兀的响起了一道男声,声音温和,但语调却带着几分戏谑:
“坐在师尊的身旁又能怎么样?师尊照样不和你说话,视你如无…哦,不对,是根本就不看你。”
这声音他可真是太熟悉了,收回视线转眸,果然,他看到了对面男子刚才本神色淡然的脸浮现了笑。
那一抹笑温和极了,但深知对方性子的他却觉得那是嘲讽,赤果果的嘲讽。
季云笙平常不问世事,不多说话,凡事不怎么放在心里,但不代表他软弱可欺,顿时便回怼了过去:
“那也比你好,师尊现在不与我说话并不代表一会儿也是如此,而就算一直不与我说话,不看我,那至少我可以近距离的看她。”
他的话音落下,对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啊,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二师弟,你难道不觉得师尊不理会你是不喜欢你吗?
不然她怎么可能只看着伤过她的仙而不看你?你现在不过是在自己骗自己,安抚自己罢了,不愿面对现实的家伙。”
就这样,两者一来一往传音入密互怼了半晌,直到身着一袭绿沈色锦袍,头发以镶嵌着同色玉石的发冠拢于脑后的姚楚尧缓步从殿门而来。
他的嘴边弯着浅浅的笑,笑意柔和至极,仿佛是人间一文人雅士,但他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却与之相悖。
那是久居高座已久的,独属于位者的气势与魄力,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意,只敢远望,不敢靠近一分。
参加宴会的仙已然全部到齐,各自坐在安排好的位置,安安静静,或吃糕点或喝茶水,或注意力放在别处,无一者抬眸看他。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张无忧,收回刚才一直落在司韵身的目光,微微转移,她看向了正巧要从她的位置路过的男子。
来到仙界这几天,与他见过这么多面,张无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他一直都是温和清雅的,就算那天与司韵辩论时也无法与现在相比拟。
而在修仙界的他亦没有这样的模样,在此刻,她才是真实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本来该淡然走过去的姚楚尧顿了一下脚步,他循着看了过来,俊秀的双眸中笑意柔和。
双眸对视,张无忧眼眸微弯,像他一样回他了一个笑。
得到回应,他没在停留,抬脚走向了比其他位置略高一截的主位。
在椅子坐好,他的眼眸在众仙之间扫了一圈,顿时,数十仙人齐齐放下手的东西站起,向着主位弯腰作揖,“我等见过仙帝,仙帝万寿无疆。”
微微一笑,姚楚尧抬了抬手,“众卿免礼。”
说完这一句话,他看了一眼一旁刚才跟着他进来的小弟子,小弟子会意,声音朗朗:“开宴!”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因着法术的原因,宴厅里的每一者都可清晰听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个身着白色长裙的仙婢从后殿门鱼贯而入。
手中端着从仙植园采摘的食材而做成的菜品,她们姿态优雅,脚步无声,仿佛漂浮进来的一般。
将菜品在每一张桌子一一摆好,仙婢朝坐在桌后的仙与姚楚尧分别行了一礼后又像来时一样退了出去。
清和的男声从主座处传来:“今日本尊为何会举办这场宴会各位也都知晓,是以,今日都不必拘束。
诸位凡是有敬畏,钦佩之心的大可离座向竹霁尊与珵华尊敬酒,敬茶,以示心意。”
他的这一句话罢,刚才安静的场面逐渐变得热络起来,那些仙人像是在遵循什么一样先后离座,一一向着宋长卿与季云笙而去。
他们倒像是真的敬畏两者除魔有功,一个个的满面红光口中的话不断。
从前在修仙界的时候这种场面不少,各种各派的长老聚集在一起敬茶,敬酒,经历的多,所以宋长卿游刃有余,围在他桌前的仙人皆是脸带笑。
但季云笙不一样,他以前像这种宴会能推则推,一心只窝在那一片桃花林中,像今天这般,如若不是想着陪着师尊他是断断不会来的。
再加他对别者根本就不想笑,话也少的可怜,这就导致在他这边的仙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去往了对面,留下的嘴边也只是尴尬不失礼貌的笑。
和其他的仙人不同,司韵除了刚才行礼时,之后便一直在椅子坐着,丝毫未动,只认真的喝着旁边桌又送过来的牛奶。
她觉得,如若真有心什么时候不能表达?只敬杯茶,敬杯酒就行了?
就这样,还不如带着礼品去殿拜访呢,那样不更真诚?
而像其他的,如果只是随波逐流,全然没有一点真实的心意那倒还不如不去。
仙植园的食材并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有着虚伪的时间,还不如多吃一点,不然等席散了都得撤走。
地下坐着的和她一样的只有张无忧,当然,她们想的不一样。
后者全然是因为有功者是自己的徒弟,师尊给徒弟敬茶怎么想都有违伦常。
所以,她就十分理直气壮的没动,当起了一个快乐的投喂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