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很熟悉的梦
无聊之际…
张无忧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但她也没有办法,她与他聊天的时候二徒弟也是无聊的。
是以,她只抿嘴笑着,“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反应在宋长卿的意料之中,对此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神色中刚才的笑没有变化。
反倒是不远处的季云笙,和师尊刚刚聊完天本是开心的,但现在他却微微蹙着眉。
在刚才他明明看到的宋长卿是折了一朵花,但是他却跟师尊说只是出去接雨,为什么要这样做?
季云笙有些想不明白,廊外的雨声依旧,冲刷着明艳的海棠亦冲刷着他的思绪。
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折一朵无辜的花,肯定是有什么坏点子了,或者想到什么对付他的法子。
但是他想不通,索性他也就不想了,只把目光又放到了师尊的身。
女子现在正背对着他,双膝曲着跪在靠椅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看廊外的雨。
歪了歪头,不可控制的季云笙站起了身,他抬脚想要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但只刚走了两步,他便收到了来自师尊的目光。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呢?似古井水一般沉静,无波无痕,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激起其中的水花。
季云笙并没有看到过师尊出现过这种眼神,不可避免的,他愣了一下,步子也顿在了原地。
而在他的不远处,宋长卿也被师尊的神情看的征了一下,但因为他只是在侧面,只不过是看了半张侧脸,很快,他便回过来了神。
那么关键的时候来了,张无忧是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的?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和大徒弟说完话之后,张无忧便陷入了无聊之中,于是百般聊赖的她看起了身后的雨。
当然,这只是表面,真实的情况是她在和归故聊天,在谈论两个徒弟的情绪波动降了多少。
没有出她的意料,两个徒弟情绪波动高,全然是因为快要为师尊报仇而产生的兴奋。
是以,当君莞被她解救下来之后那种情绪也就下去了,一下子从七十多跌到了六十,特别是二徒弟,最低的时候甚至达到了四十。
心里变得五味杂陈,张无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她收回了神不再去想,目光放在了连绵不绝的雨中。
她开始放空大脑,但不知是因为她昨夜里睡得少的原因,还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太过于催眠,看了也就一分钟她便觉得有些困倦。
而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身后有气息靠近,正好她也觉得雨没什么好看的转过了身,也就因此才发生了以的情形。
说来说去,那如古井里面的水一般沉静的眼眸也只不过是她瞳孔没有焦距的时候呈现出的模样而已。
“嗯?”看着二徒弟有些怔愣的面容,张无忧秀眉微锁,颇为疑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话一经出现,瞬间唤回了季云笙的思绪,他摇了摇头,旋即抿嘴而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师尊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眼神。”
“什么?”张无忧疑惑道,“刚才?眼神?”
季云笙应了一声。
转眸看了一眼左侧的大徒弟,对方微微笑着,没有说话,但意思好像也差不多。
见此,张无忧抿了抿嘴,彻底了然了,她有些无奈道:“我刚才只不过是有些困了,你们不必如此。”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悠悠从靠椅站起了身,视线扫了一圈她继续道:“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你们自便吧,我先回去睡会。”
一语落下,她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从廊外吹拂而来的风带起了她的衣袂,而不久,那一抹纯净的白便消失在了廊下。
如她所说的一样,张无忧回了寝殿,结果刚等她脱了鞋,躺在床闭眼睛准备再补一觉的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男声。
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归故发出的,对方的语调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哦,对了,今天因为时间急,我没有问。
宿主大大,今天早的时候你是怎么啦?我叫你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动静,放在以前你早就醒了。”
“今天早是怎么啦?”一说起这个张无忧突然来了精神,睁开眼睛,打开屏幕,她盘腿坐了起来。
她的神色透着几分浅浅的兴奋,“你要是说这个,我就来精神了,今天早我睡的那么死,我觉得应该和我做的梦有关系。”
“哦?”归故被她说的提起了兴趣,而且它的准备很充分,放在抽屉里的那些小零食都被它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沙发。
咬了一口薯片,它催促道:“什么样的梦啊?你快点讲讲,别卖关子。”
它的动作被张无忧尽收眼底,她下打量了一眼,说出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看戏的表情?”
抓薯片的手一顿,归故讪讪一笑,“不要在乎这么多细节,咱们这一次是聊你的梦,你继续说,不用看我。”
“行吧。”张无忧仰身靠在了床板,她回想了一下梦中所发生的景象,片响,徐徐道:“今天早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梦很荒诞。
在梦里面,我跟随着光去到了一个荒芜之地,那里漫天飞沙,无边无垠,甚至连大地都是红褐色的。
我记着我在里面漫无目的的走,中间我好像飞了起来,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有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清脆的薯片断裂声响起,归故开口问:“一片漫天飞沙的荒芜之地?有手抓住了你的手腕?”
“嗯。”张无忧应了一声,之后又接了刚才的话:“我很清楚的记得,我的左右手腕都被抓住了。
一边是一只柔滑软嫩的手,我没看到抓我的是什么面容,但能确认是一个女子,到后面我还看到了她衣服的颜色,是明艳的红。
而另一边则是两个手,我记得我当时看了一眼,觉得很熟悉,但是在梦中我没有想起来,大脑只是一片空白。
而现在等我回想却记不清手的模样了,只记得那两只抓着我的手指腹都有着茧子,但是一种很明确的感觉。
本来也没什么,我只记得双方抓的很紧,而到后面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剧烈挣扎,想要将它们都挣脱掉。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因为它们要把我往自己的方向扯,那好家伙,我当时都感觉我自己快成为两半了。”
“你这个梦怎么那么熟悉呢?”垂下眼帘,归故喃喃低语,少顷,它抬起了眼眸又问:“那你后面挣脱开了吗?”
“当然了。”张无忧语调微扬,“你也不看看你的宿主我是谁,我肯定挣脱开了啊。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它们抓的紧,还是我的动作太过激烈,我看到我的手腕出血了,猩红一片,还挺吓人的。
而到后面我就笑着离开了,好像还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看到那三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