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谨眠严声问道:“你们干嘛去了?”事到如今,任何的情况她都不会再放过,以前是因为她心软,不愿相信那些丑恶的事情。但现在,她不一样了,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在经历过如此多的斗争之后。
向谨眠现在已经试着去学不再想起宋言清,那抹清澈湖蓝的影子,可午夜梦回之后,她的眼前竟然全是断肢残臂、鲜血淋漓,她每次忐忑地上前查看,总能看到一张属于宋言清的脸。这种死不瞑目、不得善终的脸。那样的熟悉,也那样的心痛。她在梦里哭得嘶声裂肺,到醒来时,也泪流满面。
宋言清,你到底在哪里?又是何人将你戕害?
“就是去解决一些生理问题去了。”韩婆笑着说。凌秋白跟在她身后默默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说法很勉强,向谨眠不相信她们,继续问道:“茅厕的方向明明就在那边,你们为什么从这边回来?”
“……”韩婆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想跑,我拦住她了。”凌秋白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
韩婆脸烧了起来,两颊变得通红,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这……这,倒是我的不对。”
向谨眠眯着眼,打量了几下韩婆,再次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冷意:“也好,你回来了。如果再有下次,别让我抓着你。”
“是。多谢小姐。”韩婆顺从地说。
这个队伍里已经开始人心相离了,不过向谨眠也非常理解,像韩婆这种人本来就是打算跟着自己飞黄腾达了吃香的喝辣的,可眼下不仅吃喝成了问题,连人身安全都不能有所保障,祭祀一事恐怕成了导火索,直接惊吓到了韩婆,也由此产生了逃跑的心态。可她忘了,他们这一行人已经走到这种荒郊野地上,如果掉头逃跑,也指不定被哪股势力遇上,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后大家开始整顿,而韩婆就悄悄溜到凌秋白身边愁眉苦脸地说:“哎呦我说秋白,你说你知道了那件事,怎么找了这么个借口?你说这让小姐对我印象多不好?”
凌秋白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这沉默让韩婆有些尴尬,她本就理亏,这借口也是凌秋白灵机一动说了出来,不然真相会让她直接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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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向谨心目瞪口呆地利在原地,这个意外让她不知所措,好在她马上反应了过来,把剑拔光后,掀开了盖子。只见里面的那个男孩血流不止,染红了旁边的木箱。他哭得楚楚可怜,向谨心试着抱他起来,齐晟却拒绝了,不停地哭喊着:“姐姐坏!姐姐骗人!”
大堂里首先里站起来的就是吕德桥,他赤红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站在旁边看起来惊慌失措的向谨心。翰林院学士,在他人想来应该是个文质彬彬、瘦削得体的男子,可吕德桥不是,他有着一个魁梧的身体,脸上还留着胡子,看起来有些莽撞,实则心中精明无比,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地方一路做到京都的翰林院学士。
齐晟在他心里占了不可抗拒的位置,眼下自己的小孩受了伤,他胸腔中满是怒火,但在这个大堂上还是不易发作。皇帝没来,在寝室休息,可一国之母的皇后还坐在那里,她未动,底下的人就不能动。
无奈之下,吕德桥只能站在那里,毫无动作。
宋言慧站了起来,他阴狠地看了一眼向谨心,就赶紧冲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向谨心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得一哆嗦,最终还是坏事了。
宋言慧抱着那孩子,快步走到吕德桥面前,神态恭敬地把孩子交给了他,吕德桥气呼呼地接了过来,赶忙检查他身上的伤势,索性只是流血流得吓人一些,剑刃只是擦伤了他的胳膊。
吕德桥一句话未说,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宋言仁在席上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而之后,宋言慧一直黑着脸,向谨心也退下了,在角落里惴惴不安。这下搞砸了,怕是太子还不知道要怎样惩戒呢。她素来耳闻他的手段,狠毒无情。
之后的表演轮到了云双意。她的出场连范吉生都停止了饮食,他到要好好看看,这云家为何一直没有垮台。而萧皇后也是满脸期待。之所以把意中人选到云家,是因为萧皇后一直认为他们会东山再起,凭借着自己镇国公的名头就可以横吃天下,至于费家,他们不过是新起之秀、无名小卒罢了,迟早会在宋云两家的联合之下溃败。
云双意全身都很素雅,甚至头饰都没有带多少,她生得姣好,飒爽和温柔在她身上融合为了一种和谐的特殊的气质,也不愧是大将军之女,甚有他驰骋疆场的风范。
她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先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对不起诸位,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节目。”
这一句话点燃了全场,众人议论纷纷,齐晟的事情刚落,这又来了一个云双意。她可是被皇后亲自开口说是期待她的表演,结果她站到这儿来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准备,这是直接与皇后对着干啊!
萧皇后的眉头肉眼可见地扭了成一团,这多少人家争破头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过来她都没有同意,唯独青睐于云双意,而她还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对此,萧皇后仿佛觉得自己的高傲被她踩在了脚下,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她的自尊受到了践踏。
萧皇后直接站起身来,她厉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在引火烧身?”
她期待云双意就此下了台阶,这样对双方都可以保全脸面。可云双意偏偏不领这个情。
“实在是很抱歉皇后娘娘,臣女近来身体不好,也没什么机会去练习,耽误了您的好意。”
“你!”萧皇后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声音有些尖锐,“来人!来人!”
“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给我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