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无声，四周被镇压的众罗汉佛众，震惊看着高台上的佛祖。

佛祖金身被破了！

如来满面慈悲，看了一眼伤口。

“一力破万法，施主神力，贫僧难敌。”

“贫僧弟子观世音曾在东海之畔与一修行力道大罗争斗，不知此人可与施主有关系。”

王牧背负双手，微微颔首，“不出意外，在下应该认识。”

“原来如此。”

如来恍然，之前的力道大罗，今日的无极真君乃至猴子，再加上眼前这位，已经足够让佛门重视。

也足够让他重视。

他另一只手掌缓缓收回，身前出现了一个钵盂，他将掌中的猴子放到了钵盂之中，而后双手合十。

王牧没有阻拦，或者说现在的阻拦是没有意义的。

无论是控制猴子的掌中佛国，还是现在的钵盂，都是圆满级别的空间法则运用，以他的法则无法掌控对方的空间。

“阿弥陀佛，施主小心了。”

如来再次提醒，其伤口缓缓愈合，双手掐印，都为拈花印，却互相对立。

一抹极淡的佛意荡漾开来，王牧眯眼，提拳再次送出。

明明近在咫尺，佛祖金身却迟迟不能触及，即使他能感受到拳风穿破了一层层的虚空，也无法抵达佛祖位置。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佛音震动，大雄宝殿消失不见，灵山消失不见，如来消失不见，甚至佛门九重天也消失不见。

眼前的世界虚幻又真实，好像在二者间不断变化，王牧敏锐意识到，这一切都靠自己的想法。

他以为真，眼前便是真，他以为虚，眼前便是虚。

在这样的世界，王牧想发挥出实力都很艰难，因为眼前没有目标。

“凡所有法皆为真实。”

世界毫无变化，但是王牧自己出现了变化，他的头顶出现了阵阵黑云，还伴随着如龙如蛇的灭世神雷。

本该还有七日的灭世神雷竟已接近孕育完成，仿佛时刻会降下，那黑云量劫也在逐步压迫他头顶空间。

言出法随，圣人手段！

“过去不存，未来不至，现世降临。”

最后一句佛音响起，头顶的灭世雷劫再无停滞，宛如雷瀑哗啦啦降下，将王牧的身躯笼罩其中。

剧痛加身，毁灭与重生糅合，真实无虚的雷劫降世，他的身躯在刹那间经历了毁灭与重生。

雷劫之中，王牧开着天眼，可惜，即使因果法眼，他也完全看不到如来金身所在。

他一声叹息，身躯无限增长，刹那化为万丈真身，盘古法身。

再次掀开一个底牌，不过他本以为此次前来无需掀开这个底牌的。

雷劫随着他真身的涨大而涨大，依然有着毫不掩饰的剧痛和毁灭，不过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因果天眼却得到了真正的释放。

透过虚幻与真实的世界，他看到了天与地连接的极限处，存在着如来的六丈金身。

一步迈出，因果追寻，王牧出现在如来身前，手持印诀狠狠压下。

“请佛祖试试此印。”

开天三印第一印，开天印。

如来六丈金身抬眸，三头六臂抬起两个，手持莲花印印出。

两印相撞，没有剧烈的动静，但眼前虚幻又真实的世界却陡然消失。

他们再次出现在佛门六重天大雄宝殿，无法形容的力道此时才爆发出来。

如来双臂碎裂坍塌，一颗头颅也跟着粉碎，其双臂再次迎上，且第二颗头颅眉心放出一道虹光。

王牧不为所动，依旧开天印印下，势无所当。

咔嚓！

虹光破灭，如来双臂头颅不出意外再次粉碎，而且其坐下莲台也出现了一道裂痕。

“阿弥陀佛。”

三头六臂被王牧打的只剩下一头双臂，如来双手合十，微微垂首，身后九重光环第一重终于有了动作。

其中有无尽佛光涌出，宛如江河浩荡无穷，无边无际，涌过之处，一片空虚寂灭。

寂灭佛光！

在这佛光照耀下，王牧身上的天人五衰肉声衰竟有加剧的迹象。

眼见佛光洪流即将涌上，他双手印诀微变。

开天三印第二印，翻天印。

与那位阐教门徒广成子的番天印不同，他这翻天印便是要掀翻天道，撕裂一切天道法则和魑魅魍魉。

印出无声，佛光不断消融，一片无道之地也在如来与王牧之间出现，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大雄宝殿中的众罗汉神情恐慌，他们意识到正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大恐怖在接近。

无道之地，没有自身道则之人进入，一身道行法力化为流水。

“阿弥陀佛。”

如来再次宣声佛号，满面慈悲，只是这次带着些无可奈何。

佛号之下，佛光消失，而大雄宝殿中的众罗汉佛众也消失不见。

如来睁眼看向缓缓收起印诀的王牧，“此印为何。”

王牧语调平淡，“开天翻天。”

如来颔首，“开天印，翻天印，贫僧观之，此印有意犹未尽之感，可还有第三印。”

“自然是有，就看佛祖是否感兴趣要试试了。”

王牧背负双手，含笑开口。

无道之地还未消失，如来的莲台也出现裂痕，偏偏二者此时毫无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片平静波澜无惊。

如来一声叹息，“施主神威，贫僧不能及也，若有来日，定当领教施主第三印，不过今日，还是到此为止吧。”

二人停手的原因很简单，一道阴阳神光已从第七重天飞出，而第七重天已经没有了佛门至宝，十二品功德金莲。

阴阳无极真君悄无声息消失，即使佛祖大千法眼也找不到丝毫痕迹，燃灯佛祖出现在如来身旁，一身枯寂之意更重，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伤势。

伤势自然是没有的，因为王牧很清楚，第七重天的战斗从头到尾便是躲藏和拖延，直到净世青莲靠着本能找到真正的功德金莲本体，战斗自然结束。

而燃灯佛祖身下的金莲投影也变成了一个琉璃莲台。

出乎意料，佛祖竟然让王牧自行离去，即使燃灯佛祖出现在他身旁，也没有改变想法。

王牧却是得寸进尺，“在下还有一个请求，还请佛祖归还美猴王。”

佛祖闭目，身前钵盂绽放出一道金光，一个神猴从其中跃出，一跃便消失在灵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