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清清楚楚，骊山老母没有丝毫隐瞒。

王牧一笑，“若王某不应下，道友准备如何行事。”

骊山老母坦然道：“我等道行皆不敌那位佛祖，道友若不出手，妾身也只有请出教尊至宝与其一战。”

也就是无论如何，这一战都无法避免。

不过有通天圣人出手，意义便不一样了。

王牧端起酒杯，微微沉吟，而后颔首。

“此事我可以应下，不过只答应拦下如来佛祖，若是发生意外，我不会多管。”

骊山老母欣然点头，“其余诸事自有我等师兄妹前去处理。”

“那就有劳道友了。”

王牧点头，又道：“再过十二日便是镇元子道友人参果大会，你们决定何时动手。”

“便在大会当日，在此之前，就有劳道友稍作等候了。”

镇元子的人参果会，是丝毫不逊色曾经蟠桃会的顶级盛宴，且以镇原子的身份，将会唤来更多的地仙界大能参加。

如此多大能齐聚五庄观，灵山附近的大能自然会减少，变数也会减少。

王牧若有所思点头，“那这几日王某便在此地坊市做个客人吧。”

片刻后，骊山老母起身前去准备，王牧则悠然下山，过程中幻化成一中年散修道人模样，沿着小道走入了坊市。

坊市很热闹，呼喊叫卖不绝于耳，宛如凡间集会，修为低的摆摊，修为高的架设楼阁，更有甚者架起一朵祥云高高悬挂，还将云梯送下，将贵客接引上去。

王牧看的饶有兴致，这种感觉好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这里才是西游世界低层修行者的真实写照。

“《水注真经》，出自金仙秘府，一百仙石售卖。”

“《天眼神通》，三百仙石售卖。”

“坐骑走兽，可租可卖，价格实惠，有意者速来。”

循着声音一一看过，发现大部分意外的都是真实，而且价值也的确实惠，走了一遍坊市，买卖假货的竟然出奇的少。

或许是发展的不完善，或许是骊山老母的看管下，无人敢出售假货。

“卜卦算卦，算命运，测天地。”

在无数的叫卖声中，王牧一眼定在一个邋邋遢遢的老道身上，沧桑粗哑，声音低沉，但却诡异在耳中不断回响。

隐士高人？

王牧走了过去，他前面正有一个妇人正在算卦，态度很恭敬。

“老者，小女子想算算未来百年的命运，是否能得偿所愿。”

邋遢老道浑浊的眼看了一下，手掌随意拨弄，三枚裂缝的铜钱落地，而后裂缝重叠在了一起。

“百年之内，你安全无忧。”

“你所愿者亦可成真。”

妇人闻言，十分惊喜，而且对老道似乎很是信任，送上一块玉石后，恭敬离去。

王牧天眼一看，玉石表面浑浊，内里别有乾坤，若换算成仙石，价值不止万数，非常珍贵了。

妇人走后，老道随意的将玉石扒拉到一旁，主动的看向王牧，一瞥之后便垂下目光。

“客人想算什么卦。”

王牧摇头，“在下还没想好，不过倒是有几个疑惑想问问老者。”

“方才那位妇人本是百年内身死道消之局，却被老者一卦改变天象，在下想问，老者所修大道可是命运大道。”

身居因果及命运大道，王牧一眼便可洞穿妇人的真实，乃是一妖族化形，且乌云盖顶，一条因果线非常浓重，会时刻殒身，无论如何都撑不过百年这个节点。

却在这位老者出手算卦后，因果剥削，百年内起码安全无忧，且有很大几率可突破至金仙境界。

别说老者为何如此做，单单如此手段，就足以王牧惊讶，他所见大能可没有能办到这种事的。

近乎相当于逆天改命。

也就是他，身居命运大道，才看出点端倪，因此顾不上冒犯，也要发问。

被问及根本，老者竟也不怒，反而一笑，“你看的没错，老道所修的确是命运之道。”

竟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王牧点头，“原来如此。”

而后他朝老道颔首，便转身欲离去，完全没有更进一步询问的想法。

老道也没阻止，只是看着王牧的背影忽的一笑，而后轻轻甩袖便消失不见。

四周之人却也没任何一人疑惑，好似此地本就没有此人存在。

骊山之上，石桌之前，王牧重现出现，他伸出手指，指尖缭绕着一条丝线，是因果线，牵连着不远处的一个妇人，正是之前算卦的那位。

丝线很正常，他完全看不出其他的东西，但他轻轻一笑，毫不犹豫将这条因果线割断。

他对那个老道的确很有兴趣，对他的身份也很感兴趣，但他还是选择不接触。

因为即使看不出端倪，他也直觉相信，这位乃是特意来寻自己，并耗费大代价以命运大道来引他出现。

如此蓄意，必有麻烦，即使有命运大道这颗美妙果实，王牧也决意不接触。

骊山脚下，隐秘虚空，丝线断裂之时，老道抬头看向高峰，眼中疑惑一闪即逝。

“莫非其并不知道内情？”

老道沉吟，而后轻轻摇头，不出现也是好事，或许便代表着这位的态度。

不过若其真是不知，那便依然不能放松警惕。

老道转身离去，远去之时一步步变得年轻，最终成为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一身玄色道袍。

道袍之上，太极图案一闪即逝。

骊山之上，老道离去之时，王牧似有所觉，缓缓抬头。

“看来我还真没猜错。”

“不过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指尖重新缭绕着两缕丝线，分别是因果及命运大道。

命运大道已经小成，但是他完全不知这命运大道该如何去使用，那邋遢老道的使用方法为他开了一扇大门。

但那种逆天改命的方式显然不是他可以轻易使用的，老道的命运大道修为起码大成，甚至圆满。

其身份也绝对是一位顶尖的大神通者，不是大神通者不敢算计于他。

王牧忽的想起了骊山老母的计划，如此时机出现，是为了佛门，还是真的为了他本身。

两种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