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老母的视线扫过王牧。

她们虽在功德界中，未能对外间的战斗有过感应，但从灵山之上的痕迹就可以看出，大战并没持续多久。

甚至最终归于平静。

王牧有停手的动机，如来佛祖却没有，灵山无论如何都是其该守护的地方。

乃至燃灯佛祖的陨落，他也可以插手才对。

王牧瞥了一眼，“那位的想法王某如何知晓，不管如何，诸位达到目的即可，王某也算是不辱使命。”

骊山老母微敛笑容，颔首，“的确多亏道友之功，道友放心，此间之事绝不会再牵连于你。”

王牧颔首。

之后二人一路无话，直到五庄观前，二人联袂入内。

此时的王牧已是青衣消退，化作天庭的养马真君。

气息外露，还未达五庄观山门，山门洞开，清风明月恭候在旁。

“童子清风、明月奉师命请真君、圣母入观。”

骊山老母与王牧并行，二人迈入观中。

观内空间广阔，别有洞天，入目一颗庞大的人参果树，高耸入云，一颗颗的果实压低枝头，呈娃娃状，眉眼闭合，清香入鼻，身心舒缓，格外舒适。

王牧天眼看到的景象又有不同，他在这颗人参果树之上看到了先天之道，有造化的痕迹，也有生命的痕迹，是一种很独特的先天法则。

毫无疑问，正是法则造就了人参果树的跟脚。

这等先天灵植，能被称为先天十大灵根，正是如同先天至宝那般承载了一条完整的先天大道。

或许并不如至宝那般坚不可摧，却更能发挥奇妙的神通效果。

或许是见王牧的目光定格在人参果树上的时间格外长。

清风明月忍不住夸赞道：“真君想必对我家老爷这柱果树很是好奇。”

“这可是十大先天灵根之一，与蟠桃母树并列的灵根。”

讲起这株人参果树，清风明月可谓是滔滔不绝，从人参果树的诞生到生长，再到结果，以及人参果实的味道都讲述的头头是道。

王牧品尝过人参果的味道，倒是并不好奇，但对人参果树本身还是很感兴趣，因此饶有兴致的听着。

倒是骊山老母对人参果树的来历心知肚明，因此神情平淡。

清风明月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眼这位圣母，生怕不小心惹到这位。

对平易近人的王牧倒是很亲近。

“清风明月，不可失礼！”

镇元子含威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清风明月两个童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连忙跪倒在地，口呼有罪。

“两位道友见谅，这二童子不识管教，惯好卖弄。”

镇元子瞪向两个童子，“还不向真君及圣母请罪。”

清风明月身子抖索筛糠，直接向王牧及骊山老母跪拜下去。

不过在王牧轻轻抬手后，再也跪不下去。

“道友何必动怒，两个顽皮小童而已，何况也没犯了什么错，就饶恕他们吧。”

王牧笑着开口。

镇元子本也没动怒，让两个童子再次告饶后挥退他们，而后亲自上前迎二人入内。

“两位道友来的正好，诸位道友大半到来，此时正准备论道一场，两位道友此时到来，正合适讲上一场再行论道。”

镇元子很热情，“两位道友意下如何。”

骊山老母从善如流，“老身倒是并无不可，就是大道浅薄，不好在两位及众位道友面前卖弄。”

镇元子连连道否，“任谁也不敢讲道友大道浅薄，道友实在太客气了。”

他又看向王牧，“道友意下如何。”

王牧沉吟后一笑，“也无不可。”

镇元子当即欣喜拊掌，“如此，贫道及诸位道友有耳福了。”

每逢修道者间的聚会，大都是论道开始，论道结束，贯穿全局。

如同蟠桃会那种大会，反倒是联络居多。

镇元子身为地仙之祖，交游广阔，所创办的人参果会更像是老友相聚。

论道是避不可免的一个过程。

而能请到王牧与骊山老母开局，对镇元子而言，也是足够涨脸的事。

尤其是王牧，在三界名声日益传扬，对三界众多大能而言，还是个足够神秘的人物。

三人交谈入内，灵山的震动被三人刻意忽略，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

而数步之后，眼前是充满道韵的广阔广场，一位位常人难见的顶尖大能端坐蒲团或桌案，各自论道交际。

镇元子三人的入内吸引了殿内所有存在的视线，尤其是王牧，近乎所有大能都起身与王牧见礼。

王牧也算是与这些顶尖大能第一次真正认识。

人参果会由此正式开始。

……

灵山，震动消失之后便是沉寂。

投往灵山的视线自震动开始就没消除过，不过也没有人敢贸然冒犯。

大雄宝殿，如来佛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此时忽然睁眼。

看向前方虚空。

“阿弥陀佛，摩罗道友既已脱困，又为何重来灵山。”

佛音浩荡冲刷，大雄宝殿之中一道魔影缓缓浮现，化为一个寻常的中年男人模样。

一身紫袍，唯有双目带着血红，彰显异常。

佛音威视浩荡，摩罗却丝毫不惧，神情惬意的打量着整个大雄宝殿。

“本座被镇压这么多年，还没有深刻了解过此地，如来，本座看这里还不错，不如承诺换换如何。”

“本座依然助你佛门抢夺气运，渡过大劫，你不用助本座恢复，只让出这大雄宝殿如何。”

摩罗脸上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格外让人信服，好似如来只要答应下来，他便会做到一般。

如来闭上双目，“摩罗道友想入灵山，贫僧时刻欢迎，但摩罗道友若欲化灵山为魔地，却恕贫僧不能答应。”

摩罗嗤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好了，说回正事。”

他眯起双眼，“如来，你不惜让燃灯秃驴陨落，也要演一场戏，到底是想给谁看，又到底要隐藏什么。”

“你若如实告诉本座，本座可答应诚心诚意完成承诺。”

如来睁眼，双手掐印，“此事恕贫僧无以为告。”

摩罗咧嘴，“那本座答应你的承诺可就没那么好办了，反正你也不急，不如便拖个几百年再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