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舍得七殿下?舍得王爷?”既然门主都说了要守护少主此时的天真,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家少主活得轻松些呢?
“我……”尉子瑜低下了头,想到有地可去,她确实挺开心的。可因此要离开钟离伯君的话,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心里总感觉酸酸的。
钟离伯君是她来到这世界遇到的第一位对她极好之人,或许因为他知晓青子衿的身份。若不是他,她早被山里的野兽给分食了。
许是被钟离伯君带回的那一刻,尉子瑜的心已经偏向他了吧!
“看,小姐您无法抉择对不对?放心吧,妄生门那边,有人会替你照看好,小姐尽管活得自在便好。”
“我……可有父母健在?”低头闷闷不乐的尉子瑜听了黑月的话,心里便起了这样的疑问,若有人替她照看好,那不是父母还能是谁?
“啊……”黑月呆愣了许久,才回道:“没有啊小姐。”
“我是孤儿?可我年芳十六岁,哪儿来的本事创一个妄生门啊?”
“是继承的。”
“那……”
“小姐,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我永远也不可能想起来的。”她没有说谎,这是她的心里话,她本就不是青子衿,又怎会想起她的经历?
“若小姐想不起来,就安安心心地生活吧!莫要再想过去了。”
“可……”
“都过去了,你只要知晓黑月与白阳会誓死保护小姐即可。”黑月打断她的话。
“白阳为何会受伤?”不想聊过去,那就聊现在吧!
“待她醒过来问她即可,黑月不是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吗?又怎会知晓她的事情?”
“知道了。”尉子瑜无精打采地耷拉下脑袋,今晚解开了许多谜题,心里也舒畅了许多。可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梦中之人又是谁?
尉子瑜反复梦见那个陌生的女孩,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未曾摆脱关于那个人的梦境。这种反复梦一般是与自己早年经历、处境有关,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被淡忘,却在梦中呈现了出来。可那个看不清脸的女孩,还有那个阁楼,尉子瑜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她未曾见过。
那么关于白衣女子翻墙入院的梦是不是青子衿原本的经历呢?若是这样的话,那白衣女子是否就是现在待在自己身边的白阳呢?白阳不也一向喜爱白色吗?
在林中那一段梦若也是青子衿的经历吗?那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怎会有十二人想要致她于死地?或许就是那十二人杀了她才导致自己穿越过来,可尉子瑜第一次来到这世界时,睁眼见到之人只有钟离伯君,只有手上有剑伤,手受伤也能要人命?不可能不可能……
滚下山坡那一段是尉子瑜亲身经历的,可在梦中怎么变了一个模样呢?救她之人不应该是贤王钟离伯君吗?为何会出现伯谦的脸,难道是与他整日混迹,把钟离伯君想象成了钟离伯谦?要不得要不得,思及此处,尉子瑜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不可以不可以。”
“小姐,您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啊没什么,只是感叹一下。”尉子瑜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头仰望着天空,明月已经行至天边,天空也逐渐敞亮起来。自从来了这落后的时代,她便分不清时间了。现在这个时间,钟离伯君应该正准备去朝觐了吧!
“黑月忙了一夜,快回去歇息吧!”
“小姐你呢?”
“我啊”尉子瑜双眼转了转,避开黑月探究的眼神,讪讪地笑道:“这离人院的奴婢们怎么回事啊!我们折腾了一宿,动静那么大,都没人起来看一看。”
“小姐。”黑月心一惊,劝阻道:“小姐万万不可将白阳受伤之事告知任何人,还有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您自己的身份,您也知道您是……”
“富二代嘛!”尉子瑜笑着打断她的话,转身甩手甩脚地往院外跑去:“我记住了,我会低调的。”
“哎”黑月叹息了一声,进屋为白阳换了药,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尉子瑜向往常一样踮起脚尖,翘起手指挪步到府门外,果真瞧见钟离伯君正在被上官听寒搀扶着走上马车,他虽是男子,走路的方式却温柔得不行,与尉子瑜这大大咧咧的模样差别甚大。
“尉姑……”门外看守的俩奴才见到尉子瑜,惊喜地开口。
“嘘”尉子瑜连忙阻止他们。
“……”俩奴才连忙噤了声。
尉子瑜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小脑袋露在大门外,身子躲在门后,视线随着马车的移动而移动着。
马车上,钟离伯君悠闲地坐着,左手撑着下巴望着那随着马车晃动的布幔,上官听寒就在他的身旁正襟危坐。
“王爷,今日尉姑娘又悄悄来送你了。”
“她有心了。”钟离伯君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听闻白阳昨夜未归。”
“许是参与了尉副将之事吧!”
“今日那尉副将应该能上朝吧?”
“许是能的。”
“听寒啊!本王怎么觉着你最近对我疏远了呢?”钟离伯君也不抬眸看他。
“主子与属下之间,本就该保持距离。”上官听寒垂下了眸,依旧坐得端直,却不道明这其中真正的原因。
“罢了罢了。”亏得尉子瑜,钟离伯君每每想起府门外露出的那颗小脑袋,朝中任何糟心的事都能随风化解。
“其实王爷年纪也不小了。”上官听寒微微侧头观察着他的侧脸,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上官听寒大概明白是何原因了,可他说过只是看中了青子衿背后的势力。现在却对青子衿上了心,为她牵动了情绪而不自知。
“你……”钟离伯君的笑容一僵。
“圣上迟早会为你找一门婚事,依圣上的意思,大概会为你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一般是能与太子殿下的太子妃抗衡的。”上官听寒本就是那种有话直说之人,更何况他还知晓钟离伯君对青子衿的利用,不能骂他,但可以说话气死他。
“上官听寒你……”
“王爷莫要回避,属下说的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