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宴会开始了,没有歌舞怎行呢?”
果不其然,花可馨话音落下不久,皇后便开口转移了话题。
“论才艺,有谁人能比得上左相千金李惜霜小姐。”
“惜霜小姐善琴,婉儿小姐能舞,两人何不合作一曲?”
“甚好甚好。”钟离雪开心地拍起了手,忽然感受到胳膊被人戳了一下,她转过头便看见自己母后警告的眼神。
钟离雪见状,立刻收起双手,乖巧地坐在原地。
“既然大家都推荐你们,你们就莫要推托了。”
李惜霜瞪了说出她名字的官家小姐一眼,起身面向皇后之时,笑容已经在她脸上绽放。张婉儿见李惜霜起身,也落落大方地起身向皇后行了个礼。
两人客套了一番,李惜霜抱着七弦琴坐下。
张婉儿挥袖,水袖在空中绽开,今日的她一身牙白,那牙白的水袖如朦胧的白雾,让人陷入似真似幻的境界里。李惜霜的琴音舒缓时,她便缓缓转动,甩袖下腰,动作轻柔唯美。尤其是那缦缦细腰弯曲的弧度,使在座不少女子都羡慕称赞。李惜霜的琴音加快,她便转转停停,时而跃空时而垂落,看她舞蹈之人都无心品酒了。
花可馨感激方才她出面解围,便对她多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觉着这婉儿小姐一定配得上她的弋哥哥。这婉儿小姐的舞蹈一绝,倒显得李惜霜的琴技平平。比起七殿下钟离伯谦,她差的火候不是一点两点。
一曲终了,李惜霜收起七弦琴,张婉儿对着皇后微微鞠躬。两人坐到位置上,在座的看客都未尽兴。
“绝妙绝妙。”皇后双眼盯着李惜霜:“左相养了个好女儿,这琴音可真绝妙。”
李惜霜一怔,随即隐去眼里的不屑:“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她琴技这般,居然还有人夸赞她,若不是有个当左相的爹,就算她会弹奏高山流水也无人买她的帐。
“来人,将本宫珍藏的千年血玉拿出来赏给惜霜小姐。至于婉儿小姐,便赏她翡翠镯子一只。”
这皇后娘娘看中了谁,听这赏赐之物的名称也能辨别了。明明婉儿小姐的舞蹈更出彩一些,赏赐却不及惜霜小姐的珍贵,众人都知晓皇后有意偏向李惜霜,却无人敢说破。张婉儿甚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起身道谢,大大方方地接受赏赐。
李惜霜也随之起身受赏。
花可馨看了一下午的阿谀奉承,突然想回王府与那尉子瑜怼一怼了,她至少是真性情的,与这些人说话很累,要猜许久才知晓她们要表达的意思。
一堆女人聚到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再加上皇后娘娘亲自坐镇,各种奉承皇后的话被她们变着花样说了百遍。
当初的她与这些女子又有何不同呢?一样虚伪的嘴脸,可自从皇后将她许给贤王作妾之后才发现,她压根就没有资本说长道短。经历过悲伤与绝望,苦苦挣扎无果之后,她终是改变了。
不想参与她们的话题,花可馨只得沉默再沉默,不想融入她们,她只得坐在角落里开始走神,可思来想去,把熟悉的那几个人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最终停留在心口的那个名字才最让她心痛。
伯谦……
伯谦啊……
明明相距那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却隔得那么远,从今往后,花可馨只得将他放在心底,永不能再提起。
钟离伯谦、司马访琴与君雁玉以打猎为名,三人策马到了城外竹林,钟离伯谦最常用于商议要事的地点。竹林的中心有一处小竹屋,如世外桃源一般。不熟悉之人却不好找到此处,竹屋附近也布满了各种陷阱,钟离伯谦可不想让人打扰他的清静。
钟离伯谦下了马,三人行至竹屋中,司马访琴观察了四周才放心关上房门,三人的谈话声也尽量降到最低。
“可有发现明月楼的异常。”钟离伯谦轻敲桌面,自从知道历宴可能与妄生门有关,他便派人盯着明月楼的动向,历宴是太子妃的表弟,这明月楼想必与那钟离凌也有几分关系。可光凭一个钟离凌,怎么能找到妄生门的总部呢?当初他知晓妄生门总部地点是因为青子衿放了上官听寒,江湖中还有哪门哪派能与妄生门抗衡呢?
“七殿下,明月楼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关于妄生门的消息倒是有一个。”君雁玉打开纸扇缓缓道:“最近离城有谣言说妄生门已经没落了,青子衿消失了。”
“哦?”钟离伯谦坐直了身子:“看来青子衿的身份还很神秘啊!”
“据说这个谣言传得很广,意图为何不太清楚。”君雁玉继续道。
“呵,意图如此明显,玉兄还不知晓。像玉兄如此单纯之人,在家族内迟早被人吃干抹净。”
“我这不来投靠殿下您了吗?”
“他们难道是想逼青子衿现身?”许久未开口的司马访琴想了片刻,得出了这个答案。
“可惜现在的青子衿,可不懂他们在做什么!”钟离伯谦转头看向司马访琴:“访琴,多派些暗卫保护子瑜,对他们说,保护不好她便提头来见。”
“七殿下果真睿智。”
“少贫嘴,平日里没个正形,装习惯了?”
“就七殿下拎得清,跟精分似的,我们不行。”君雁玉摇了摇头。
“罢了,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
……
天色渐渐暗下来,贤王府内,尉子瑜也做好了纸船。
她兴致勃勃地跑到清宁院,四处寻了也没寻到钟离伯君的身影,想到他还未归,便乖乖地走到府门前等候。刚踏出清宁院,便瞧见钟离伯君与上官听寒向她走来,他们正低头谈论着什么,并未瞧见尉子瑜。
“王爷。”尉子瑜雀跃地叫住了钟离伯君,上官听寒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向她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去。
钟离伯君别过头,不回答她。
“王爷,您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钟离伯君无所适从,他只是气昨晚子瑜……他没办法忽视他看见的那一幕,也无法忽视她对谦儿说的那一席话,清晨早早地离去,也是因为害怕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