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危险,一肚子坏水憋着劲地害人。
如果说,自己的好朋友常无拘,只是一个嗜血的杀人疯子,但大家至少能防着点。
而这种人就是让人防不胜防,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精心包装出来的。
自己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却在他身上学到了许多撒谎的技巧。
从而总结出了一套欺骗人的基础理论,无外乎是三个套路,自暴家丑博同情,说起往事拉关系,虚张声势恐吓人。
这些都是在这家伙身上学会的。
可以说是自己的良师益友啊,作为自己的好老师,自己唯一能给他的只有一句话:“愿病魔早早战胜你。”
往后退上两步,徐童大步流星直奔向最后一间房间。
随手一推,只见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这个门根本就没上锁。
房间不大,但却有别于其他的房间。
这里不像是病房,更像是一个家的味道。
这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方桌,墙上挂着伟大领袖的画像,桌上还摆放着一台收音机和暖水瓶。
一把摇摇椅,旁边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说。
徐童麻利的脱掉鞋子,大步走进房间,拿起桌上的杯子里泡的茶水就是一通牛饮。
喝完了水这才抱怨道:“怎么搞的嘛,我才出去这么短时间,医院居然把无拘给放跑了??现在好了,这家伙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哎!头都大了,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想带他走的。”
“你这是在外面吃了老虎胆,还是挖出来的金疙瘩,怎么这才多久没见,腰杆子挺足的,当初你害得常无拘那么惨,现在就敢说有本事收服他,那你干脆发发慈悲把门外那个带走,天天神神叨叨的烦死了。”
说话的是一位老人,手上握着一把扇子,躺在摇椅上,手举着扇子在胸前轻摇着。
老人看上去年纪和宋老差不多,甚至比宋老还要大上一些,光溜溜的脑袋,一对雪白的长寿眉挂在眉梢上,精神头却非常好。
这可是他们医院里的老宝贝,算是德高望重了吧,就算是医院的老院长见了都要喊一声老哥哥。
老人来历成谜,自己曾经试图翻找过老人的资料,结果根本找不到。
甚至老人的名字也是没有,医院的老人都喊他一声老A(吆)
一些新上任的主任,乃至是前些年刚刚上任的副院长,都被老院长严厉警告过,没事别来打扰这位老爷子。
徐童自小就在这边玩,有事没事地就往这边跑。
小的时候老A还经常给他许多糖吃,甚至是常常能拿到外面的玩具给他,这些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时间久了,徐童从心里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爷爷了,平日里也就没那么多礼数,进门和进自家是一个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老爷子不高兴了,徐童马上乖巧地凑过来,给老爷子敲了敲腿,把一旁的茶水送上来,开口解释起来。
“嘿嘿,老爷子,我待无拘如兄弟,没化不开的仇,至于外面那位大神就算了吧,真把他放出去,指不定要背后捅我几刀子。”
说完他两眼溜溜打转,讨好道:“老爷子,我在外面找了个落脚的地了,您老就别担心我了,我以后经常来看您。”
说着,他还不忘从怀里领出来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一些花生米给放在桌子上。
老A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能有个落脚的地是好的,但有一条,偷奸耍滑作奸犯科的事,可不许做。”
“你和无拘那个孩子不一样,外面的世界,曾经是我们的,后来是他们的,最后还是你们的,记住了,做人留一线,别把人往死路上赶。”
老A语重心长的说完,就挥挥手示意徐童早点走,别再等一会想走也走不了。
“好,老爷子,您的话我记住了。”
徐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一出门,他摸了一下口袋,果然发现自己口袋里居然多出来了一个小信封,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看着这张支票,徐童神色一黯,回头看向坐在摇椅上的老A一眼,只见老爷子正晃着手上的扇子朝着他挥了几下,示意告别。
这十万元的支票老A从哪里来的,徐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
老A就是这样,神秘、话少、不爱和人客套,虽然被关在这里,但他自小就有一种直觉。
好像老A就是一头卧在树梢上的大鸟,如果他想要走,随时都能离开。
自己曾经也询问过他,为什么不离开,外面的世界多精彩,留在这里做什么??
但老A却说,外面对他只是更大的笼子,不解开他心里的牢笼,他永远不会自由。
老A心里的笼子是什么,徐童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他的笼子。
他不缺钱,道具册里甚至还有几根金条,但这十万块他没有犹豫就收下了。
自己收下这笔钱,老A才会心安,他担心自己和常无拘这小子一样,一出去就把外面搞得风风雨雨,最后难以立足。
所以收下这笔钱,更是一种态度,让老A放心的态度。
向老A告别后,徐童就原路返回了,顺手的把还在昏迷中的孙连升扛在肩膀上,给他带到了一楼小罗的身边。
小罗也很惊讶徐童的出现,不过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等徐童把孙连升往他怀里一丢,小罗脑子都还没转过圈来,等回过神才发现徐童人已经离开了。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
路上还是有很多巡逻的警车。
但事情已经差不多被压下去了,根本没有新闻跟进报道。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他的担心,担心常无拘这个混蛋,真的成为了玩家?
一想到自己内定的马前卒、MT、好兄弟就这样被剧本体验馆给挖走了,他内心就十分地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这件事他也没别的办法。
“又想什么呢??赶紧的,跟我走!”
这时候宋老背着小挎包从屋里走出来,向着徐童喊道。
“师父,谁家开席了?”
宋老闻言好悬没抡起小板凳抽他,没好气道:“你啊,就知道吃,一天到晚活干的不多,吃得倒是不少。”
说着他把腰间的挎包丢给徐童,指了指北面:“去,叫辆车,咱们去吃……呸呸呸,去北邙山。”
“北邙山??这么晚了?”
“少废话,赶紧的。”
在宋老的催促下,徐童只能背着挎包,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向北邙山。
车上司机听说要去北邙山,也不觉得有啥奇怪的。
虽然说自古北芒无数荒丘,可如今早就不让埋了,上面又修成了丛林公园,就算是清明节给祖宗上坟,也不能烧香点火。
现在上面热闹了,还有烧烤店呢,晚上去那儿吃烧烤的人也不是在少数。
一路上司机也是健谈,扯东扯西的一通废话,说着说着,司机两眼一瞪,一脚油门把车给停下来,回过头笑道:“两位,前面这条小路往前走几步就是了,那边不好行车,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徐童眉头一紧,神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这不是摆明的赶客么,这里距离邙山少说还有三公里路。
正要发火时,却是被宋老给拦了下来。
“好吧,我们下车走,钱给你不用找了。”
说着宋老就拉着徐童走下车,司机一撇嘴,随手把钱往口袋一塞,两眼一转就看着不远处那个站在路边的少女,一脚油门就开着车子行过去。
看着车子远远行去,徐童冷哼一声,记住这辆车子的车牌号。
宋老倒是对此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盈盈地说道:“其实停在这里正好,咱们吹吹风,散散步,慢悠悠的走过去,就当是消化食物了,对了,上次给你的书,你都看到哪来着。”
宋老不提还好,这一提,徐童脑瓜子就大了,上次的书都被他的丢在床头来着,愣是一页都没看。
一瞧他的脸色,宋老马上就明白过来,顿时就是一通训斥。
眼见前面的路越走越黑,徐童赶忙找了个话茬把这话给转移出去:“师父,咱们这么晚来北邙山做什么??不会是来吃烧烤吧。”
徐童说着,目光不由看向远处那些烧烤店,别说味道还挺不错的样子。
“你啊,朽木不可雕也,今天是你师爷的忌日,咱们上去给你师爷磕头去,顺便的让你师爷把他那一手绝学教给你,也让你有个护身的能力。”
“绝学!!”
徐童两眼顿时一亮,赶忙问道:“啥绝学啊??”
宋老见他的模样,顿时脸上扬起得意之色,手摸着胡子低声道:“拜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