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如今住在圣山城西的一个院落。
夜白有一个爱好,就是打造刀剑,刀和剑在夜白眼里不仅是武器,也是能展示内在力量的宝物。
一把趁手的宝刀,一柄寒光熠熠的宝剑,加上超卓的法力,那就是踏遍江湖的存在。
作为一个男儿,谁的心中没有一个江湖梦呢,谁不曾梦想过仗剑走天涯,一展风云之志呢。
直到有一天,埋藏在小男孩心中的侠客梦,渐渐清晰可感,手中的刀剑映出他的青春年少,一个年轻的侠客就此诞生,纵然世事苍茫难料,心中热血依旧。
两个年轻的铁匠,轮番挥动手中铁锤,捶打着铁砧上红通通的铁块,上千次的捶打,才能得到一块好钢,再用这块好钢制作品质上乘的刀剑。
另一边,炉火旺盛,一个年轻人快速拉动风箱给炉子加温。坩埚里熔化的铁水热浪滚滚,有经验的师傅观察着铁水的变化。
“大哥这里好热闹啊。”当着外人的面,申山不喊夜白师兄而叫大哥,这样可以免得别人打听太多。师兄这个称呼,能够延伸出很多,你们既然是师兄弟,哪个门派的啊,师傅是谁,都学什么等等诸如此类的。
夜白让大家都进院子,他接过打铁的小伙子递过来的一把铁钳,铁钳子夹着一条暗红的铁条,铁条上起皮了,夜白凭经验知道这铁条还需要敲打,打出里面的杂质。
滋啦,一根初具模样的铁条伸进冷水里。
“淬火是不是对水有要求啊?”忠保问。
夜白道:“有,不同的水淬火出来的效果不一样。”
杰一行看不出眼前这一小池子水有什么不同,“这不是井水?”
夜白说:“圣山城北边有一条小溪,那条小溪的水淬火效果最好,我们试了很多次。”
夜白中等身材,头顶的发髻略微靠后,脸庞端正,身板笔直,两条黑眉下面一双眼睛大而坚毅,当这双眼睛看定你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被穿透了,一览无余,千万不要企图对它隐瞒什么。
杰一行这时已经开始长个子,不再是以前矮小的样子,他以自己的少年心性直觉夜白是个不凡的人,再加上从申山嘴里听到的有关夜白的只言片语,以及他制服白老七,解困安师傅,杰一行对夜白的初步印象,这是一位真正的侠士。
两个小伙子打铁有一段时间了,夜白招呼他们休息一会,两人表示还差一点就好了,不肯停下来。
一块好铁经过烧炼,无数次的捶打,逐渐有了些模样。每一次铁块被打薄,延展开来,用铁钳折叠,再捶打,不断重复,铁中所含杂质被敲打出去,最后得到一块坚韧的钢。
用好钢锻刀铸剑,用山溪水淬火,工匠们乐此不疲,甘愿为此流血流汗。
夜白带大家参观他们的陈列室,两把剑和一柄刀静静地放在架子上,经过打磨的剑身,亮闪闪地散发着崭新的光泽。
杰一行凑近了观看,“这剑看起来真锋利,不知道实战如何?”
夜白笑道:“可以给大家试试看。”
夜白在院子里的一根木桩上,绑好了厚厚的数层苇席,这苇席事先蘸过水,韧度大大增强,苇席卷成类似于人体的厚度,绑在木桩上,模拟敌人。
大家围在近处,夜白亲自上阵试剑,他让大家看清楚他的动作,别眨眼睛。
夜白挺直身体,两脚叉开,剑尖向下,双手握剑,屏住呼吸,眼睛看准假想敌。
夜白大喝一声,猛然举起手中宝剑,自右上方向左下方劈砍,然后一反腕,从左上方向右下方劈砍,转眼间,苇席被砍下两截。
众人叫好,近前看那苇席的切口,齐刷刷的,毫不拖泥带水,这么坚韧的苇席转眼被斩断,可想而知,这把宝剑的锋利程度。
杰一行看看剑刃,毫发无伤,不由得赞叹。
夜白说,因为那把刀的重量大于这两把剑,所以用它劈砍的效果更好。
忠保和黑五明显喜欢上了夜白的刀剑,其实这三件展品已经被人预定了,而且价格不菲。
好的刀剑,值几十两银子甚至数百两银子。
莫知寒咋咋舌头,那么贵啊。
夜白点头,都是功夫钱。
忠保说:“请夜白先生看看老朽这把探云剑。”
忠保从腰间摘下裹着破旧的剑鞘的探云剑,递给夜白。
忠保心想,我师傅传给我的这把丑了吧唧的旧剑,跟人家夜白先生的宝剑比就是破烂啊。
夜白慢慢抽出探云剑,这把剑长度适中,看样子有些年头了,陈旧,锋芒暗淡。
探云剑上的纹路吸引了夜白,他仔细端详了良久。
“怎么?夜白先生见过这把剑?”
夜白想了想,“这花纹,我在哪里见过的,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喔,不会吧,我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把剑了。”
夜白问道:“我可否试试这把剑?”
忠保纳闷,“您要怎么试?”
夜白指指苇席,意思要用探云剑砍一下,忠保欣然同意。
夜白让人换上一捆新苇席,夜白这次的劈砍,苇席的断裂明显没刚才那么利索,也难怪,毕竟探云剑是一把陈旧的老剑。
大家都看出了前后两把剑劈砍苇席的差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夜白试过之后,再次举起探云剑,仔细观看剑身上的花纹,那里有三朵形意上的暗色的云朵。
夜白把探云剑还给忠保时,喃喃道:“好剑。”
忠保感觉这是夜白的客套话,也没在意,接过剑,挂回腰间。
中午,大家就在夜白的院子里午饭,夜白托旁边的馆子给做了几样硬菜,蒸羊肉,烤乳猪,长山国特产泥炭烤鸡,还有圣山城特产产自高山湖里的肥鱼,这种鱼生活在圣山城附近的高山湖泊里,体型大,生长缓慢,肉质细腻肥美,只有招待贵客时才会上桌。
夜白也是善饮之人,拿出长山国的酒,有酒有肉有鱼。
夜白和申山也有些年头没见了,两人也有很多话要说,摆开酒宴,正好畅所欲言。
申山私下里问过夜白,元至大师的近况,夜白的意思,师傅变得越来越不爱和人接触,他隐居山里,除了定期见见夜白,还有身边的几个人,几乎不与外界有来往,当然了,他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定期巡视深坑里的九头鸟。
申山疑惑,师傅是不是在练习什么功法啊,生人勿进,熟人也别来,可是我这次远道而来,这么多年未见了,说啥也要见元至大师一面。
夜白答应带申山去见师傅一面,容他先派人去知会一声。
忠保和夜白都是海量,酒过三巡,气氛活跃,大家的话多起来。
正热闹时,忽听外面有人说,斜道那边又出事了,昨天穿山怪又出来咬死了两个人。
申山杰一行等几人把他们遇见穿山怪的事细说一遍,在座的诸位鸦雀无声,原来真有穿山怪啊,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插图,这家伙还吃人,大家惴惴不安,心理的恐慌肉眼可见。
距离上次杰一行他们在斜道偶遇穿山怪,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看来穿山怪又饿了。
夜白放下酒杯,说出一句话,众人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