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迪和索拉巴对北地国战蛮族心有敬佩,所以听说杰一行这三人是北地国军人时,他们心里已经放下了几分敌意。
这里有个原因,两年多以前,曼迪索拉巴曾经派了五个人去跟蛮族联络,蛮族占据的海岸冬天封冻,所以他们是夏天派人乘船去的。海盗联络蛮族,是希望跟他们做买卖,用金银财宝换取他们的皮毛等物。
没想到的是,蛮族把海盗的使者们都杀了,而且是虐杀,这个事一年多后才传回老偏群岛,恨得曼迪索拉巴暴跳如雷,以后遇见臭蛮子就杀掉。
杰一行等三人不再被关在四面漏风的石房子里,他们被带入一个单独的小房子,吃的东西也不再是一颗干粮。
曼迪索拉巴要如何对待我们,三个人心里满是疑问,看这个意思好像是不打算杀我们了。
夜里水汽很重,有时几乎看不清海面。
躲在巨大岩礁后面的几艘快船一字排开,静悄悄等待着。
今晚,索拉巴带领海盗们要在这里劫持几艘运粮船。
运粮船是另一伙海盗秃头兄弟的,得知秃头兄弟搞到了粮食,他们决定截下秃头兄弟的粮食。他们航行了小半天,埋伏在这个必经之路上,只能猎物出现。
这次秃头兄弟到恶梦海峡附近搞粮食,给了曼迪索拉巴机会,曼迪和索拉巴这伙人已经有些日子搞不到粮食了,近期从北地国进粮的渠道不知怎么就断了,联络的人说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就是联系不上北地国的那位主管了,多方查找也没有结果。
等待的时间太久了,索拉巴抹一把脸,水唧唧的,他不耐烦地甩甩头发上细小的水珠,理理胡子,缩进了船舱,留杰一行等人继续在船头观望。
索拉巴坐在一张矮桌后面,桌子上摆满了饭菜,香味猛往鼻子里钻,他拿起一个酒坛,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端起酒杯在鼻子下面一划,酒香浓烈。
索拉巴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一只烧鸡不够他吃,他边吃鸡边听着外边的动静。兔崽子不会不来了吧?秃头三兄弟惯于藏奸耍滑,想占他们点便宜可太费劲了。
船猛地向后一顿,索拉巴手里的鸡腿跌落在地,他恼怒地拍了下桌子,正想骂人,忽听船舱外杰一行低声道,谁也不许出声。
索拉巴撞出船舱,远处海面隐隐可见三艘船正在向他们靠近,两艘装满粮食的大船在前,一艘小船断后,他们没发现索拉巴一伙,他们的船继续沿着岛礁的另一边航行,船上的人都做着手里的事情,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索拉巴兵分两路,一些船去正前方拦截,一些船抄后路。
发一声喊,索拉巴的船从岛礁后面涌出,索拉巴带领弟兄们截住前面,杰一行带人包抄后路,他们将秃头帮的船四面围住,寻机登船。…
被拦住去路的海盗们慌了手脚,起初他们以为是官军在追剿他们,仔细一看原来是曼迪索拉巴的人,小船上秃头老大派来的头目大声呼喊,让弟兄们别慌,拿起武器迎战。
包裹着肮脏头巾的小头目,拈弓搭箭,瞄准索拉巴放箭,索拉巴听见弓弦响本能地一侧身,噗!这支箭扎在索拉巴的左腿上。
索拉巴大吼一声,一刀截断箭杆,催着战船疾进,两边渐渐接近。
小头目看没有射倒索拉巴,伸手摸出第二支箭,两船还有一段距离时,另一条船上的杰一行飞身过去,一刀劈翻小头目,抬脚将他踢下海,其他人见领头的死了,哪还有心恋战,纷纷弃械投降。
运粮船上的海盗没有放下武器,四人围住抢上船来的杰一行忠保弋龙三人,三人从容应战,刀剑碰撞,他们把四个海盗逼向船尾,杰一行使出一招泥牛入海,逼得三个海盗跳了海,剩下一个勉力支持,倒地投降。
索拉巴不顾箭伤的疼痛,登上运粮船仔细查看,秃头帮这次搞了满满两船粮食,索拉巴大喜。
海盗们满载收获返回老偏群岛,航行了一夜,有人听见一艘粮船下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声音不大,有时会被海浪声掩盖。不久,有人大喊,船舱进水啦,这艘运粮船发生了倾斜,不可逆转地向一侧歪去。
索拉巴命人下水看看,船底出了什么问题,水下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潜下去的人发现有两条黑影在游来游去,他立刻浮出水面喊人救援。
多名水性好的海盗跳入海中,很快他们发现了船尾的黑影,那是一个灰色的人影,他正在破坏船底,几个人过去试图抓住那人,那人异常灵活,迅速避开了他们。
待那人折回来,海盗掷出飞叉,插中那人的身体,他挣扎着带着飞叉沉入海底。
另一条黑影被渔网困住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拽上来,脱去渔网,海盗们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怪物,他通体灰黑色,身上布满鳞甲,脑袋长得像人类和鱼类的混合体,从他出气的声音判断他是用肺呼吸的,他的手指和脚趾都很细长,指间有蹼,他可以直立,似乎能听懂海盗们说话。
“就是这怪物在下面凿船?”
索拉巴踢了怪物一脚,怪物咕哝了一声。索拉巴拔刀欲杀了怪物,杰一行说它的鳞甲刀剑不入,索拉巴挥刀便砍,刀碰鳞甲发出钝响,怪物一个趔趄,身上并无伤痕。
杰一行说:“我在大津港见过这东西被人贩卖,渔民有时用他们捕鱼,他们可以长时间在水下潜泳,叫鳞甲人,大家也叫他们呼呼,因为他们喘气的声音很大。”
“他们能说人话?”索拉巴好奇地问。
“可以说。”
“鳞甲人一一,问问他为什么要凿我们的船?”索拉巴收起佩刀。
忠保凑近鳞甲人,连比划带说,一番交流之后,忠保告诉索拉巴,这鳞甲人是被秃头海盗们胁迫来的,一旦秃头兄弟的船被攻击,无法挽回时,就凿沉它。
杰一行建议留下这个鳞甲人,以后有可能用得上。索拉巴瞪着鳞甲人,他无法把这个浑身湿乎乎的怪物当成人来看待,他真想杀了它,跟他作对的他都想除掉。
索拉巴箭伤疼痛,他在舱板上砸出重重一拳,“快把这个鱼一样的怪物带下去,我怕忍不住宰了他!”
那艘粮船沉没了,一整船的粮食,眼看着救不了,索拉巴气得哇哇怪叫。
索拉巴让人取出他腿上的箭头,疼得他额冒冷汗,咬牙切齿。索拉巴余怒难消,下令将俘虏尽数杀了,只留下一个鳞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