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宫的杰奇理被母后申立逮住。
申立只想问个明白:“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现在元伽已经回国,如果你还想保住这段婚姻,你必须亲自去西高原国把他接回来。”
杰奇理支支吾吾,不想正面回答。
“你是想离婚?”申立惊问,离婚对王室而言不是啥光彩事。
杰奇理点点头。
“为什么啊?人家元伽多好的人,你在想什么呢?为了那个白雀国的女人?”申立语调犀利。
杰奇理仰起头,“元伽再好,她不能生儿子啊,我们结婚有几年了,她啥也没生,说到以后,谁能保证她以后能生?”
申立知道这个理由足够用,作为国王,没有继承人是一件可怕的事,国家也将因此陷入混乱。
申立冷冷道:“那个白雀国的寡妇能给你生儿子?”
杰奇理淡漠道:“您不知道她有一个儿子吗?”
杰奇理的这个说法还真有点道理,既然这女人以前能生儿子,以后当然还可以生啊。
“即便如此,西高原国那里你也应该给个说法,人家元伽也是王室的公主,明媒正娶,嫁给你,还是我们北地国的王后,对待王后你要有起码的尊重。”申立咄咄逼人。
杰奇理轻声道:“我会让人给西高原国取信,说明原因。”
申立道:“写的委婉些,多点人情味,多感谢人家,别开罪了他们,断了我们两国的情义。”
申立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明白,出了这样的事,两国能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出了这事还谈什么情义。
杰奇理被母后抢白了一番,心内不爽,连夜跑回别宫。
别宫没有人犀利地批评他,没有那么多烂事缠身。
木齐肉感温暖的怀抱,是杰奇理的温柔乡。
杰奇理安排具大宜好好斟酌,给西高原国国王写一封信,大意是因为王后元伽,婚后久久未育。杰奇理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休了元伽,希望西高原国国王能体谅他的难处,并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两国的传统友谊。
收到北地国的国书,实际是一封休书,元及看后,将此书扔在案上。
“早看出这小子不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元及想起杰奇理用自己的断霞宝剑,砍断他的赛狗老太太的事,此事让他觉得杰奇理这个人,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又心狠手辣。
元伽得知这一封休书后,哭了一天一夜,她心里除了怨杰奇理无情无义外,还自责自己的肚子太不争气,连一男半女都没生出来。
元及心疼姐姐,听到姐姐哭泣不止,越发痛恨杰奇理,心想若就这样作罢,你北地国也欺人太甚了,等我逮着机会让你个忘恩负义的好好疼一疼。
白雀国有人送信给木齐,是她的母后白荃的来信。
母后告诉她,她的儿子汲川十分想念妈妈,想她早点回来,他们母子好快些相见。
另外你父王对你轻易跑去北地国私会国王很不爽,虽然你是个寡妇,但你毕竟还是白雀国的公主,咱不能作践自己,即便想嫁人也要堂堂正正,不能授人口舌。
木齐读了信,这些日子的淡定坦然消失了,心里七上八下,她也想儿子,父王的建议也很不无道理,自己身为一个公主,这样不清不楚地住在这别宫里,心中滋味总有点怪怪的,我算啥啊,是什么身份?
况且,她还见过杰奇理的王后,元伽留给她的印象很好,元伽是那种特别适合做王后的人,端庄,娴雅,处乱不惊。
我和她无冤无仇,我出现在这里,就是在伤她的心,我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觉得自己真是个令人生厌的女人。
有一晚,木齐亲自做了几样小菜,和杰奇理浅斟慢饮。
微醺之际,木齐缓缓地说出心中对儿子的思念。
杰奇理见她思子心切,忙安慰她,不如将孩子也接到别宫来吧。
木齐摇头,我在这里就没有啥身份,我儿子又来,算什么啊。
杰奇理感觉这话没法反驳,人家千里迢迢来投自己,自己却连个身份都没法给她。
杰奇理急道:“我已经派人给前王后元伽的娘家西高原国送去休书,休她不为别的,只因婚后多年,她无法生下一男半女,对一个国王来说,没有子嗣等于断了国家未来……”
木齐半躺在杰奇理怀里,听他说已经送出了休书,心中一喜。
杰奇理用手指刮了木齐的鼻子一下,“你和她不一样。”
木齐娇声道:“如何不一样?”
“你是个能生儿子的美人,能一样吗?”
听杰奇理这样说,木齐爆出一串娇笑。
“我做你的王后合适吗?”
“合适合适,太合适了。”
木齐给杰奇理斟满酒,杰奇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已经飞起两朵红云。
杰奇理迷迷糊糊又喝了几杯,就倒在桌边睡了。
木齐将杰奇理扶进卧室,安顿他躺好。
看看外边天色不早,叫来自己从白雀国带来的仆从,让他们几个备好车马,他们要马上出发。
木齐的马车出了金瓯城,沿着大道一路向南。
睡了一宿,一大早杰奇理口渴,翻身起来喝水,发现不见了木齐,问下人木齐哪里去了。
下人将昨晚木齐如何带着自己的仆从和马车出走说了一遍,杰奇理听了,对下人们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不知道拦着公主不让她走么,国王的人能让她说走就走吗?一群废物!
匆匆喝了几口水,杰奇理命人备马,他要出宫追人。
禁军听说国王要出行,立刻组织数十人穿戴好,他们要紧跟国王,保护他的安全。
杰奇理心中焦躁,上马出宫,后面数十全副武装的禁军紧跟其后,领头的正是明充。
向南的大道只有一条,杰奇理也不说话,打马直奔南方。
禁军哪敢落后,都伴在左右,大路上的人们看见这些盔甲鲜明,马高人壮的队伍,纷纷避让。
不管不顾地跑了半天,仍然不见木齐的马车,想她们也不会跑太远啊,怎么这么久还没追上。
木齐的马车跑了一宿,他们走出的路程已经够远了。
找个地方,简单吃了午饭,杰奇理和他的禁军又上路了,跑到黄昏时,在斜晖的映衬下,杰奇理终于看见了前面木齐的马车,他心中大喜,打马冲上去,拦住马车。
木齐听到外边喧哗,知道杰奇理追了上来,她也不慌,安静地坐在车里,心里想好了应对之策。
杰奇理跳下马来,对着马车说,“公主为何不辞而别啊?”
木齐挑开马车窗帘,“陛下何苦追来,我也不过是回去看看儿子而已,陛下如果真的有心就娶我做王后吧,到时候,我会欢欢喜喜地回到您的王宫。”
杰奇理自觉自己眼下还做不到娶木齐回来,因为他和元伽的关系尚未理清。
木齐放下车帘,命马车继续上路。
杰奇理心知拦不住了,他站在大路中间,失神地望着马车载着木齐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