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选择。”
张堂主拿出一枚白色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感受到体内痛处略微缓和,李堂主用颤抖的嗓音,道出实情。
“我们到此,是为了商议一件事。”
“什么事?”
李堂主没有及时回答,抬头看了潘烨一眼,缓缓道:“你们青木帮的林副帮主为冲击六品,闭了死关,对吧?”
“与我们青木帮有关?”
张堂主忍不住道。
“对,这件事涉及林副帮主。”
“三日前,我们得知林副帮主闭关,林府空虚,受韩副帮主所托,他命令我们用最快速度,找机会将林副帮主的女儿掳出林府。”
“砰!”
“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张堂主忍不住一声厉喝,接着他看到潘烨手边缺了的一块椅子把手,问道,
“前辈,怎么了?”
“无事,你们继续。”
潘烨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早已将韩宁全家上下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吗的,韩宁这鸟货,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林依身上。
他反过来一想,二爷闭关,三爷又是个反骨仔,不知林府此时还有什么力量可以防备永福帮的算计。
这也许是永福帮找出他的最好机会。
“若是真给他们得逞……”
潘烨不敢想此下场。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还没商议好,就被你们……”
李堂主“委屈”地看了眼潘烨,
“此事以柯堂主为主,我们今日在此正要谈这事,没想到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一队青木帮帮众,为防止打草惊蛇,就将他们带到这,准备将其秘密解决,谁知……”
还好……
潘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而问道:
“这里是不是你们永福帮用来藏匿人口的地方?”
“这我却是不知,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那我换个方式,你们永福帮是否涉及贩卖人口之事?”
李堂主脸色几番变化,支支吾吾道:“是,贩卖人口之事极为隐秘,全权由柯堂主负责,我等只是在边上做一些辅助性工作。”
“我知道的全说完了,求你们放我一命吧。”
张野不由将目光落到坐在阴影之中的潘烨身上。
“既然张堂主答应了人家,也不能食言不是。”
张堂主点了点头,将李堂主一掌击晕,又以相同的手段唤醒范堂主。
这范堂主嘴巴倒是比李堂主硬了许多,稍微花了一番功夫,才从他嘴里撬出一些信息。
和李堂主说的差不多,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别院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商议绑架林依,用她当做人质威胁二爷交出潘烨。
至于贩卖人口之事,范堂主把锅全甩给了柯栗思。
最后审问的是柯栗思。
这家伙不愧是韩宁的忠犬,任凭张堂主手段百出,也依旧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只有当张堂主说出另外两人招供的信息时,他也就是冷哼一声,不做回复。
对于此人的忠诚度,潘烨倒是有些欣赏。
“杀了我吧。”
柯栗思闭上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问不出具体情况,潘烨有些不甘心。
恨不得自己会几手歪门邪道,对他进行搜魂什么的。
“前辈,你看?”
潘烨摆了摆手,道:“交给你们青木帮处置,不要让他们跑了就好。”
就在此时,房门敲响,莫译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张野,对潘烨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走出门外,低声问道:“怎么了?”
先前在潘烨的建议下,青木帮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张野带领,审问柯栗思三人,一路莫译带领,在别院内搜查可能存在的密道,暗室。
“有发现了?”
莫译脸色不太好,点了点头:“跟我来。”
两人与房间内的张野打了声招呼,来到位于别院西南角的一间书房内。
书房装潢颇为雅致,正中放着一张造型古朴的木质大案,桌上放置着各类字迹娟秀的术法作品,以及雕刻精美的宝砚,笔筒。边上放置一个斗大陶瓷花囊,插着几枝白菊。
大案后是一排占满整个墙壁的书橱,此刻书橱被人移开,露出后头黑洞洞的空间。
潘烨无心欣赏书房内陈设,跟着前头点起油灯的莫译,径直走入暗门。
跨入暗门,是一段向下蜿蜒,狭仄的石阶,步行百余阶,露出下方一间面积有前世一百多平大小的空间。
整个空间光线十分昏暗,中间一条过道,两边由石头和铁制栅栏隔离出一间间不大的牢房,墙上几盏油灯闪烁微弱的光。
潮湿、刺鼻和各种古怪的味道扑鼻而来。
“果然。”
他看到了过道两边的牢房内一位位或坐,或躺,披头散发,一身伤痕的女子们。
她们被短小的铁链拴缚在一块狭小的空间内,前后都够不到任何坚硬的事物,勉强可以躺下。
每个人前方不远处都放置着一个木质小碗,碗中依稀可见乌黑肮脏的事物。
见到此景,潘烨不由想到被人类囚困于笼中的鸡鸭。
“吗的,永福帮这群畜生,干出这种事,真不怕断子绝孙么。”
莫译义愤填膺,一拳重重砸在墙壁上。
“叫人为他们松绑。”
潘烨对莫译说了句,走向离他最近的一间牢房,手中劲力吞吐,捏面条似将铁制栏杆掰出一个供人行走的大洞。
他迈着轻柔的步伐走到那名双手被铁链束缚在两头,蹲在在地上,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的女性身旁。
伸手帮她把束缚在身上的铁链全部拧断,半蹲在她面前,脱下身上衣物,盖在她伤痕遍布的躯体上,对着双眼紧闭,呼吸急促的女子轻声道:“姑娘,醒醒,姑娘……”
女子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愣愣盯着潘烨,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潘烨为她拨开遮挡在眼前的发丝,直视她的眼睛,开口道:“姑娘,你自由了。”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身子开始不自主颤抖,一双满是泥垢的手掌轻轻抚摸潘烨的棉袍,口中呜咽着,眼泪挣扎涌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止不住地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