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榕回到伯府后,就琢磨着要不要给陈知许去封信,问问她关于钱川的事。
贤王的意思,分明是让她从钱川身上着手,但是她今日见到那个钱川,并没有感觉到对方有多喜欢自己啊。
祁岁榕想到陈知许去了南陵,这个时候应该要准备斗茶的事,治好作罢。
陈知许其实也遇到了跟祁岁榕差不多的问题,这次她带着弟弟去南陵州府,钱长锋因为有事所以没能和她一起,但是王得文追过来了。
这为县令家的大少爷在听说了祁家茶行的事后,才知道陈知许被祁家为难了,等他准备过来帮忙的时候,又发现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祁家茶行信誉遭受公众质疑,祁老二被放回去了,但是祁岁枝做的事却传遍了整个县城,而洗清了嫌疑的陈知许已经带着弟弟往南陵州府去了。
王得文本想着放弃的,但是心里又实在不甘心,如果祁岁榕要再次嫁人的话,那必须是他。
陈知许刚离开祁县地界,就见王得文追了过来。
陈知许其实不太想和王得文牵扯,但是王得文并没有这个自觉。
在驿站休息的时候,他就走到陈知许身边,笑着说:“阿榕,真巧啊,你也去州府。”
祁岁安看着王得文,心想巧合个鬼,这些男人没一个老实的。
陈知许客气的跟他打招呼:“王少爷也去州府?”
王得文点头:“这次斗茶会,我父亲很重视,不止让我跟着去,还另外派了两个人带队呢,我原本以为你会和他们一起去,没想到你提前走了。”
陈知许便说道:“我不想与祁家的人同行。”
祁家茶行虽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但好歹也是祁县的代表茶行,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县令依然允许他们去州府参加斗茶会。
但是他们准备的茶叶,则要经过检查。
陈知许找了张桌子坐下,那三个镖师自觉的与她们分开,另外找了张桌子。
小丫鬟不敢坐,王得文便坐在陈知许旁边的位置上,殷勤的说:“阿榕要吃什么?我给你点。”
陈知许本来想让小丫鬟坐下一起吃的,看到王得文坐下了,便不好再叫小丫鬟落座。
她便说:“问问小安。”
王得问便去问祁岁安。
陈知许拿出一两银子来,递给小丫鬟,说:“你去和三位镖师一起,这一路辛苦他们,请他们吃好点的,不过有一点,别让他们喝酒。”
小丫鬟拿着银子便走了。
王得文看着那三个镖师,说:“阿榕,你没必要花钱请镖师,我带了护卫,我们一起行路,可以把让镖师回去。”
那怎么行呢,陈知许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而且如果真的这样做,她们这一路上就只能依靠王得文,那样岂不是很被动。
陈知许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王少爷的好意,不过已经走到这里了,再让他们回去就没有必要了。”
王得文看着陈知许,有些拘谨起来。
以前和祁岁榕相处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这种感觉,有什么说什么,很随意,而且那个时候的祁岁榕也不怎么跟他说话。
现在,他感觉祁岁榕离家出走再回来后,性子就变了很多,沉静起来了,也端庄起来了。
她说话温声细语,看人的目光沉静又温和,不管说什么,她都会回应,从来不会表现出反感或者不耐的情绪,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但是这种舒服,却又无端的让人感到疏离,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三丈宽的大道,怎么都没有办法接近对方。
祁岁榕刚回来的时候,这样温和的对待他,他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是现在,王得文有些挫败。
阿榕比以前更难接近了。
陈知许给祁岁安点了烧鸡,又给他点了甜糕,以及冰镇过的枇杷。
祁岁安表示很感动,毕竟出来吃饭,从来没有人给他点过冰镇的糖水或者水果。
冰镇过的价格要贵一倍,一般人都不舍得花这个钱。
祁岁榕捧着那晚枇杷糖水,感动的说:“姐,我长大后一定会孝敬你的,我到时候给你挖十个冰窖。”
陈知许看着祁岁安额头上的汗,笑了下:“好。”
陈知许没觉得这样浪费钱,在她的生活中,天气热的时候,糖水和水果就得冰镇才好吃。
特别是像祁岁安这样的半大孩子,特别喜欢。
陈知许看着他:“之前自己没有出来吃过吗?”
祁岁安是祁家少爷,应该是有月例的。
祁岁安摇头:“姐你忘了?咱们说好要攒银子跑路的嘛。”
只是祁岁榕提前跑了,跑的仓促,都没时间回家拿钱,也没时间和弟弟告别。
祁岁榕本来决定等祁岁安再大点,他们姐弟俩攒点银子,然后去州府,买房买地,给弟弟换个私塾读书。
不过那要好多钱,所以他们的计划未能实现。
祁岁安边吃边说:“早知道能分家,还能分三万两,咱们都不用等这么久,姐,咱们这次,还回来吗?”
陈知许点头:“回来,父亲留下的茶行,还没有抢回来呢。”
祁岁安愣了。
一边的无法插话的王得文也愣了。
随后还是王得文反应过来,震惊的问她:“你要把祁家茶行抢过来?”
陈知许看他:“也不能说是抢,这本来就该是我和岁安的。”
王得文:“”
所以她才想要参加州府的斗茶会。
原来是这个原因。
但是,王得文有些怀疑,阿榕好像不懂茶啊?
陈知许没有多说,三人吃完饭后,趁着时辰还早,便继续赶路。
王得文就跟在陈知许的牛车后面,前半段路都还算顺利。
但是后半段经过一段山路的时候,就遇到了山匪。
陈知许看着拦路的十几个人,心里实在无奈。
都说南地多山匪,她以前都不信,现在倒是信了,毕竟谁想干点坏事,都会收买山匪。
山匪收了银子,再去打劫,等于两边收钱,日子简直不要太好了。
陈知许不敢从牛车里出去。
她担心自己的样貌引来麻烦。
祁岁安有些紧张,他在牛车里低声说:“姐,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人。”
陈知许也掀开帘子悄悄观察过,对方看起来确实像山匪,半路上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