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佘家草屋就燃起了炊烟。
不是佘美清勤快,实在是扮演了一回人生导师,借鉴了她现代人看过的所有心灵鸡汤才讲出了昨晚那番话,累的气都不想喘,回家放好了猪骨又把带回来的香叶串起来挂在屋门口风干,就倒头睡了。
可这猪骨必须处理,草屋并无储存生肉的条件,当下虽然刚刚入秋,可若不及时处理也要变质了。
佘美清无奈起了个大早,洗猪骨,又用家里只剩半个斧柄的劈柴斧把猪骨剁开,再一块块丢进自己精心调制的老汤中,看了看昨晚挂起来的月桂叶子,一晚上当然不能风干,不过鲜月桂叶依旧清香扑鼻,只是要晚些时候放进锅中了。
佘宝璐昨晚过后确实变了个人,已然有了小大人的模样,佘美清酱骨,他就提着木桶一趟趟往水缸里填水,一缸水下来,胳膊都抖了。
这变化佘美清是愿意看到的,昨晚的话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对他讲了。
自己灵魂里更想做个逗比啊!
知心姐姐?操别人的心,废自己的脑子,她做不到啊!!
“宝璐,你看着不要叫灶火熄了,我出去一趟。”锅里扔两片月桂叶子,佘美清就出门了。
古时候食品的包装大致两种。要么是油纸,要么是宽大的叶子,比如荷叶。
油纸要钱,佘美清口袋空空,这实在是怪她考虑不周全,只能用荷叶,青石桥下的河里倒是长了几簇野荷花,佘美清却也不敢保证有足够合适包猪骨的叶子。
只能去碰碰运气了,还要赶在午时之前去卖小吃的市上占个好位置,时间很紧。
“佘家闺女。”
刚出家门,佘美清就看到门口等了一位满身补丁的大婶儿。
“婶子,您叫我?”
见佘美清答话,这大婶上前,欲言又止的搓搓手,半响开口“佘家闺女啊,婶子听说你醒了之后脑袋一直不好,你们姐俩也不容易,这原本......”
大婶深深看了一眼佘美清,见她认真听着,又说“这原本当初借你的三十文婶子没想再要,毕竟你叔每天卖馒头也能揣回几个钱,可前阵子你叔腰痛病犯了,这几天都没出摊。”
“咱们穷人生不起病啊,这两天婶子家只进不出,你虎子哥去县里卖苞谷还没回来,你看能不能......”这大婶叹口气,就不再说话了。
意思显而易见,你家该还钱了。
佘美清刚来的那天,就听佘宝璐说了,周围有来往的邻居被姐弟俩借了个遍,欠了三四钱的外债。
这佘美清苏醒了三五天,刚上门讨钱,也真没什么好指摘的了。
挤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佘美清开口道“婶子说哪里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只是我先下无钱,婶子能否宽限两天?”
听闻没钱大婶的脸色有些变了“佘家闺女,婶子也是打听了才来的,前两天你才买了米面,还切了肉,怎么今日我来要钱你就没有了呢!”
“婶子你先别急啊!”看话头不对,佘美清连忙挤出笑脸安慰。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镇西做捎脚生意的牛车三两的奔着镇口了,要赶早把去县城赶集的人们送过去,傍晚再拉上一批回来。
佘宝璐等了许久未见姐姐回来,这灶中炉火还没熄,他也不知这酱骨的火候,便心急地张望,却发现佘美清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在和巷子头的刘婶子讲话。
糟了,一定是刘婶子来讨债了!
这几天佘美清的变化让自己吃惊不小,原本有心提醒姐姐欠债的事,结果却忘的死死的。
见刘婶子面露急色,佘宝璐忙冲了出去,对刘婶子抬手一礼。
“刘婶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