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岭南的官道有两条,从津城去岭南最近的一条路可以直通岭南城的南城门。
城门通常戌时就以关闭,所以当日不能及时赶进城的百姓通常会在黄昏前就在附近寻个驿站住下,若是冬日里更要早早投宿。
“主子,喝口茶吧。”
一个精壮的男子将手里的茶放在桌上,正是竹清。
“主子实在该把竹扬也带上,按我们现在的速度,恐怕还要七八日才能到岭南城。”
竹清说话间揭开了一个包袱,里面竟是金创药和绷带。竹清拿着药布来到主子身前,缓慢解开他的上衣。
一处伤口赫然在于既明肩上,创面小却深,正在不停向外渗血。
竹清清理了伤口旁的血迹,把金创药敷在了上面,于既明不由屏住了呼吸,脸色差到了极点。
“若伤口再深一寸就会伤到筋脉,这是津城官道上最后一家客栈,主子,我们是不是要掉头回去?”
竹清麻利的处理好伤口,紧皱的眉头从昨晚就一直没有舒缓。
从他们一回到津城,所有行踪就被许多眼睛盯上了,好在津城是于既明的势力范围,苏家兄妹的行踪并没有暴露。
可才出了津城,竹清就发现他们已经被人紧紧咬住了。一连三天竹清紧绷的神经都不敢放松,但是昨晚他们还是出手了。
于既明不会武功,原本按照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是不会堂而皇之的走大路回津城。他的行踪始终保密,很少能被对手咬住。但这次因为苏家兄妹出现的突然,为了能让两人尽快到津城,于既明才铤而走险。
若是放在平时,竹清竹扬两人都在身边,于既明的安危尚不需担心,但因为竹扬留在了岭棉镇,竹清就是有再好的身手,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人钻了空子。
现在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再继续向前,恐怕还会有埋伏。
于既明静坐在桌边,一身青衣已经沾染了血迹,加上伤口的疼痛让他的额头蒙上了一层细汗。
昨晚在客栈中出现了五六个蒙面的杀手,他们速度很快,却好像是在试探,在自己受伤后明明有很多次可以被他们杀掉,但这些人始终在与竹清缠斗,直到惊扰了其他房客,这些人便立刻离去。
回想到此处,于既明可以确定昨晚来人不是老宅里自己那些“亲戚”,因为如果有那样的机会,他们是会毫不犹豫的下手的。
只能是他。
他接二连三的派人埋伏自己却始终不下杀手,似乎只是为了延缓自己的行程。
忽然,于既明眸光闪烁了一下,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原来如此!
故技重施!一张机灵顽皮的脸出现在于既明脑海里,虽然他走时尽量安排好了一切,甚至给了她自己亲手挑选的班底,但是关于岭南城里真正的危险,他还从没有对她说过。
衣服上的血腥气让他心烦意乱,于既明起身吩咐竹清更衣,外衣褪下的时候,一个小东西掉在了床铺上,是一个精致的木雕,刻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
于既明盯着那块木雕,他一直把它放在胸前衣服里,此刻它已经染上了自己的血。
换好了衣服,于既明阻止了竹清整理床铺的手。
“竹清,一会儿按我说的准备,我们今晚就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