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开花馒头和养殖大业(1 / 1)一日风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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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虎威本身武艺超群又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伤势在快速的恢复中,司马安也没有闲着,带着那群匠人又拉了一票流民投身到了如火如荼的建造海船大业中。

这群北方的匠户虽然是第一次造海船,但是毕竟做了半辈子的工匠活锛凿斧锯轻车熟路,加上司马安最专业的指导海船也在顺利进行。

为了能尽快赶造海船以前往广陵郡投奔兄长司马章,司马安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加快工期,只不过效果差强人意。

宁安然从小伺候在司马安身边,竟不知道他何时对造船工艺会如此熟稔还精于画图,只能归于天授奇能,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两人在石梁山上的日子过的倒是很不错。

为了让建造城寨的速度加快,司马安又装了几组滑轮,大大提升了石头搬运堆砌的效率。

相比这个时代那些脆弱的楼船,司马安设计的海船用铁钉连接铆牢,船型首尖体长,吃水更深梁拱又小,有很好的适航性能和较大的续航力。

船体结构横向是以密距肋骨与隔舱板构成,纵向强度依靠龙骨。

舵板上开有成排的菱形小孔,操纵也省力。

这位艘船在司马安眼里是拙劣之作,现在却被整个石梁山上强盗和难民当成了神迹!

司马安和宁安然已经不是刚上山时的那副囧相了,被伤势日渐恢复得刘虎威视做无所不能的神人,宁安然的武艺超绝也让刘虎威大加赞赏。

为了加快建造海船的速度,刘虎威不断掳来流民,身为一个强盗做事完全不计后果,以至于石梁山上的食物消耗越来越快。

以前没有的粮食的时候下山去打劫一把流民就什么都有了,毕竟生逢乱世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现在北方兵灾加上干旱很多地方本是收获的季节却颗粒无收,当那些南下流民也饿着肚子的时候,石梁山上的粮食就再也得不到补充。

刘虎威看着地窖中囤积的粮食越来越少,原本山上的每个人一天都能分到两个馕饼一碗菜汤,现在已经缩减了一半。

整个山上都怨声载道,如果在缩减不止会影响到造海船的工期,底下的人还会造反。

刘虎威这个大首领做的也并不稳当,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嘴上都长起了几个燎泡,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到了司马安。

刘虎威的妻子刘杨氏也款款而来,手里端着两碗粥,天下大乱即便是强盗也不好过。

来到晋朝这么久,对于这里的食物虽然还是不太适应,但起码能够泰然处之了。

这茶粥是将茶叶碾碎与米共煮,加一碟生姜花椒,一碟油,再放入咸盐,其滋味难以名状。

司马安闭上眼,强忍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入腹中,喝完之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兄嫂好手艺”

这是司马安两辈子说的最违心的一句话。

“过奖了,小郎喜欢那便极好”

“大头领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司马安看出了刘虎威脸上透露出的着急。

“小郎,海船建好还需要多久”

“按照这样的速度起码还需要三个月左右”

没办法熟练的工匠实在太少,而且没有造海船的经验很多时候他都必须要一个一个亲自指点。

“实不相瞒,石梁山上的食物或许只能支撑一个月了,我现在是什么辄也没有了,如果断粮我们这些人搞不好都会饿死在这里”

身为一个悍匪,让刘虎威杀人如砍菜切瓜一样熟练,让他想办法实在为难。

“我来想想办法吧”

“好,小郎那我就拜托你了”

想要解决断粮的危机重在四字开源节流,暂时还想不到好的开源之策,司马安只能想办法节流了。

像刘虎威那样直接砍掉每天一半的食物这不叫节流,如果在砍估计直接会有人饿死。

司马安想到了从饭食的做法上做一些改进,他也受够了石梁山上的伙食。

来到了庖厨后找了找,翻到了一些面粉用手摸了摸有些粗糙。

魏晋时期还没有发酵技术,石梁山上的主食一般都是将这些面粉直接做成馕饼,只不过用死面做的馕饼不止耗费面更是非常硬难以克化。

甚至司马安恶趣味的猜想,南下的路上有不少人估计都是揣着饼饿死的,尤其是很多老头子,他们的命都不一定有饼硬。

如果用死面改成用发面需要更多的水,起码能够减少三成的面粉用度,司马安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出发面馒头。

先找来一块布,扎了一些细密狭小的眼简单的做了一个筛子,把面粉过了一遍,一边加水一边用筷子搅成片状然后揉成团。

抹一些水在面团上,又用布沾湿水把面盆盖了起来。

现在的天气炎热,一晚上的时间就能变成发面,果不其然早上的时候司马安来到庖厨的时候面盆里的面已经泡发都流了出来。

把发面和面粉揉在一起后揪剂子团馒头,等到石梁山上的大厨梁大元到的时候司马安已经上了蒸屉。

灾荒年饿不死厨子,这句话在梁大元身上有着非常深刻的体现,一身肥肉走起路来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没少中饱私囊。

“你是….”

这庖厨是他的领地,看到有人在这里做饭梁大元心中有了一些危机感。

“我是马小郎”

“原来你就是马小郎,你来这里干什么”

梁大元一听眉头舒展,他虽是第一次见但对于对马小郎的名字那是如雷贯耳。

“蒸馒头”

“这种小事还用得着小郎您亲自来嘛,造海船辛苦,想吃馒头差遣人跟我说一声就行我来做”

就连山上的大头领都对他言听计从他自然也要巴结。

“石梁山上每天的饭都是你做的?”

“是”

司马安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吃过的那些个猪食,狠狠的给了梁胖子两脚。

梁胖子对这无妄之灾一脸的委屈,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他还想要靠着海船南渡。

“让你看看什么我蒸的馒头”

当司马安掀开笼盖的时候,热气腾腾中拳头大的馒头居然全部绽开,状似开花。

梁胖子揉了揉眼用手捏了一个放在手中,与死面馒头的那种质感不同的是这馒头入手酥软,手指抓着的地方还陷下去一个坑。

梁大元满脸的颓唐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毕竟除了做饭他没有任何其他能耐,也干不了苦力活,乱世不养闲人的道理他是懂得。

“还不滚过来,我只教你一遍”

“教我?”

梁大元确认了一下,这种可以蒸出开花馒头的手艺可以说是神乎其技也不夸张,像这种绝技向来从不外传只能教给自家人,以供后世子孙享用或者谋生。

“你要是不学我也不强迫”

“学,当然学”

梁大元连滚带爬的凑到司马安身边,态度要多卑微就多卑微。

除了蒸开花馒头以外,司马安又做了一锅疙瘩汤,除了味道提升了很多个档次外,无论是开花馒头还是疙瘩汤都掺了更多的水,用的面粉大幅度减少。

刘虎威和山上的那群悍匪吃着开花馒头喝着疙瘩汤,想起之前自己的吃过的那些猪食,刘虎威吴二牛又带着一群强盗痛扁了一顿梁大元。

司马安可以改良饮食方式减少面粉的用度,但是治标不治本,如何获取新的食物源才是关键,即便拥有超越现在两千年的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的办法。

司马安苦思冥想之时,刘虎威五岁的儿子正趴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时而爬时而跑一个人玩的非常起劲。

走进一看,刘嵩居然在追一只兔子。

“刘嵩,你过来”

刘嵩抱着兔子直呼司马安的名号

“马小郎,你找我干什么”

“这兔子哪里抓的”

“后山有很多,二牛叔叔帮我抓到了一只让我玩”

之前一直找不到如何解决食物短缺的问题,但见到这些兔子以后简直是峰回路转,问题迎刃而解。

山阳白兔,目赤如朱,帝王有德,乃有兔现!

伏侯古今注里就有过对兔子的记载,只不过白兔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当做祥瑞养进献给皇帝。

这样的美食当做祥瑞简直是暴殄天物,这古今注后边两句司马安嗤之以鼻,但是他的脑中已经想到了解决粮食危机的办法。

陶朱公曾说过“欲速富,畜五牸(母畜),子息万计”

两千年后也有过类似的话,司马安在回村的时候见过那些喷在墙上的宣传语,要想富少养孩子多养猪。

话糙理不糙,经济不发达的情况下养殖业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牛羊之类的母畜一年只生一胎,就算是猪一年也只有两胎,而且养殖周期长石梁山上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

但刘嵩一下提醒了司马安,牛羊不行可以养兔子!

兔子繁殖周期短,一只兔子一个多月就能生一窝,一年下来可以繁衍到近两百只。

司马安一扫这几日的愁眉不展,甚至留下了口水,摸了摸刘嵩的小脑袋计上心头。

“兔兔辣么可爱,我们吃了它好不好”

刘嵩显然不上道,听到司马安要吃兔子不由得放声大哭,司马安也只能作罢欺负一个孩子可没有多少成就感。

没有多久,整个石梁山上的土匪们虽然有些怀疑兔子到底能不能吃,但还是都行动了起来漫山遍野抓兔子。

成绩也是斐然的,不到两天便抓到了四十多只。

诗经中也记载过,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只不过到了宋朝才成了一道葱泼兔的名菜在民间正式流传开。

司马安找到木匠吕良在造船之余,又修了五星级豪华套笼把这些贵客圈养起来。

当夜为了解决他们的疑惑,司马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全兔宴,梁大元一旁观摩学习如何烹饪。

最简单的就是涂上泥以后扔进炉火里烤,稍微难一点的水煮后做成肉酱压成纤细的条状,名为兔纤,配上香酢(醋)味道鲜嫩。

最难的当然是兔头,配以水、酒、木兰、葱、豆豉调和味道,被司马安视为重头戏的兔头遭到了冷落,究其原因还是肉少。

司马安一个人品尝着兔头,味道不错,但同时也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从海外搞到辣椒!

兔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司马安站在兔笼前从地上捡起一颗兔屎,放在鼻尖闻了闻,倒不是有什么怪癖,而是在想要不要告诉这群土匪这东西也能吃,而且还是一种名叫望月砂的药材,可以治痔疮。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作罢了,毕竟这东西闻起来可以接受吃起来却有点牙碜。

全兔宴赢得了一致好评,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刘虎威的儿子刘嵩抓着可爱兔兔的耳朵站在司马安的门口。

所有的食物都经过了三阶段的变化,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而司马安的到来,让兔子直接从最初级的’能吃吗’一跃快进到了’怎么吃’的阶段。

自此石梁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养殖大业,养兔子不需要太高的技术手段,每天割草喂水即可和杀人放火一样简单,而繁殖速度让这帮强盗们感动到哭。

刚刚一个月的时候,原本四十多只的兔子已经繁殖到了二百多只。

山上的流民和强盗每天端着碗都能从汤里捞上来一块半块的兔肉,不少人都感激涕零,不管哪个朝代即便是盛世百姓的碗里都不一定有肉。

味道差了这些人可以骂该死的梁胖子偷工减料,若是谁敢骂小郎那绝对会被唾沫淹死。

这些被掳掠上山原本满腔忿怒的流民,现在哪怕让他们走都一定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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