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上的决斗结束时,顾兴连续呕吐了好几次,刚才惨烈的一幕幕在脑中挥之不去,不止是他很多名士贵族的反应甚至还不如顾兴,这就像是一群温室里的花朵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大战。
很快顾兴就陷入了狂喜中,他同样压了一百万钱赌司马安赢,高风险带来高收益,如果他输了整个顾氏都会受到重创,万幸他赌赢了。
一场决斗为他带来了两千万钱的收益,而且更值得庆祝的是这一次赚的钱不是为顾氏赚的,而是他自己的私产!
“恭喜了”司马安笑道。
“同喜”
司马安自己压自己赢也赚了近两千万钱,最惨的自然是朱畅,不止丢人丢面子,胜券在握的他甚至还下了六百万的重注赌自己能赢,现在自然是赔的底裤都不剩。
“我父亲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藏而不露,隐而不发,下而不看,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
司马安想了想,这是顾荣在提醒他现在的他有些锋芒毕露,需要收敛点。
“明白了,这一次朱家输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顾伯父这是在告诉我要适可而止,待我向顾伯父转达我的谢意”
如果他不展示自己的力量,怕是除了朱畅还有会下一个人跳出来,君子无罪怀璧自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总而言之要有自保的力量。
不管司马安觉得顾荣说的话正确与否,在没有娶回顾清猗时,老丈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角斗场上的人都走空时,只留下了司马安从各处调来的这些让整个建康城名士都闻风丧胆的悍卒。
“怎么样小郎,刚才是不是给你长脸了”赵冲问道。
“这帮鳖怂以后就不敢在打咱们的注意了吧”何庆也笑道。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杀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离老子远点,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花花绿绿的搞一身”身上的恶臭传出去很远,司马安捏着鼻子赶紧躲开。
“走了,今天咱们就去建康城最好的食肆,喝最好的酒来给你们庆功”
司马安一声呼喊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没有什么比吃肉喝酒更幸福的事情了。
一口气包下了建康城最大的食肆,换做平时早就有不少自诩清高的名士指着司马安的鼻子骂,但现在还真没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一盘盘的肉一框框的酒接连不断的送了上去,司马安也逛着膀子手中直接拎着一殇酒站在桌子上,他的身旁已经喝倒了七八个大汉。
“娘妈的,还有人吗”司马安的笑声非常狂妄,拿手指着这群决斗场上骁勇无比的壮汉。
“我来….”
一个一个上,一个个接连倒下,古人的酒量远没有他们诗词中吹嘘的那么厉害,什么斗酒诗百篇,千杯不醉在司马安看来都是小儿科。
一斗酒不过八两左右,度数只有四五度,这样的酒能喝醉人?开什么玩笑!
酒足饭饱,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汉终于被司马安的酒量所折服,司马安一个人靠在窗边松一口气。
他赢了,暂时没人敢打他的注意,但是这个恶名他也算是洗不清了。
不过司马安也不在乎,这一次他下注赢了两千万钱,最多再有半年他认缴的五千万钱就能全部结清,倒是他就会离开扬州甚至离开江左,甬东才是他的梦想,至于其他都只是旁枝末节。
至于这五千万钱他如果想赖账,估计现在也没有人敢说不,毕竟其中三千万钱是司马睿和他的兄长司马章榨取的,孙秀娘在广陵王府司马安只能权当是当保护费了。
不过司马安也下定了决心,五千万钱认缴完之后他就会和所有人划清界限,如果那个时候司马章还要阻止他带走他母亲,那就不能怪他手足相残与司马章兵刃相见了。
“安然,你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朱成?”司马安问道。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放他走”宁安然笑道。
“这朱成文武双全性情高洁,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司马安脸上的笑容非常诡异“你比我厉害多了,感觉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远在海上的刘虎威和开山郎收到司马安无恙大获全胜的消息以后也松了一口气,刘虎威的八艘海船上载满了甬东的人如今就停泊在距离长江入海口不足十里的地方,若是扬帆起航全速前进半日就能抵达建康城。
“我就知道小郎输不了”刘虎威说道。
“只是可惜了”
晁晃仿佛有些遗憾,用手拍了拍身旁这尊重达几吨的铁疙瘩。
“你可惜什么”
“整个甬东所有的铁匠花费小半年才按照图纸打造出的红衣大炮,没有试试威力就这么拉回去了”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一炮能轰碎三丈厚的城墙,刘虎威有些不太相信。
“为了研制火药死了六个匠户我都没敢告诉小郎,你在看我的胳膊”
晁晃搂起袖管,上面居然是一些被火焰灼烧后的伤疤。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在制作完成以后我试发过一枚,这红衣大炮直接轰塌了半边山崖”
想起那一幕晁晃至今都激动难掩,不过那一声巨响也着实吓人,惊动了半个甬东的人。
陈翁和一些老工匠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去,只有最早跟随司马安的几个人知道,陈翁甚至把研制火药和红衣大炮的地方从村寨中迁移了出去。
决斗结束以后魏述非常明智的选择了离开,而且还带走了成衣坊茶坊所有广陵王府的人,这一次他们输了在强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余通几乎是被人架着来到了司马安的面前,看到司马安以后老泪纵横。
“老余让你受苦了”司马安亲自把余通扶了起来。
“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想让我攀咬诬陷您,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我虽然是商户但是也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
这几天余通受了不少酷刑,魏述先是重利拉拢不成然后言行逼供,又拿出不少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嫁祸司马安,余通自己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余通对这些世家贵族包括皇帝没有任何好感,甚至从心底里憎恶,南下一路流亡如果不是司马安他早就成为了道旁枯骨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风光。
何况现在的余通早就不以晋人自居了,他的家在甬东,他独孙在太平府书院进学,他是甬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