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间盘腿坐在林氏公馆院子里的草坪，看着面前的鬼书，叶先国的人面，转化成了鬼面，失去了人类的所有神采。

鬼笔和鬼书的结合，居然成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意识攻击。

这种攻击比之他本身的鬼门的压制活人意识要更加的恐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让叶先国直接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而且这种攻击还不是他能够依靠本能所抵抗的，因为他的意识都已经依托在了这本鬼书。

当然，这攻击很恐怖，限制也很大。

首先攻击的对象，必须是已经记载在这鬼书之的，也就是说，他本人必须已经被打入了这林家宅的循环之中。

这一点，就没有尹间鬼宅的鬼域镇压好用。

不过尹间他猜得没错，这鬼笔和鬼书应该就是配套，或者说是互补的鬼拼图，当然也有可能是本就是完整的一个鬼，被未知的手段破坏了。

实际，在见识到了林荫的复活方法之后，尹间就一直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鬼虽然是不可以被杀死的，但似乎是可以被打散的，既然依照最开始的鬼声所说的每一只鬼都是一张拼图，那么拼图既然能够拼起来，那就能够打散。

就如同这鬼书之中的鬼，每一个都已经可以称得是厉鬼了，因为他们本身已经死了。

但是他们的鬼拼图，却没有散开，依旧聚合在一起，这样的话，他们到底是一只鬼，还是两只鬼？

这就涉及到最开始的恐怖等级的问题了，李纪和叶先国驾驭一只鬼，但是他们的恐怖等级都非常的高，一只鬼几乎能够顶得住那些恐怖等级比较低的鬼四五只。

那么他们的鬼最开始就只是一只鬼吗？是否也是吞噬了其它鬼拼图之后的鬼。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比较完整的鬼，鬼的恐怖等级是按照完整度来的。

鬼手，鬼心，鬼血，鬼骨，鬼皮，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只完整的鬼，更像是残缺的鬼，鬼寻找鬼拼图的方式，更像是林荫为了复活一般，他们都是在努力变得完整。

这种理论总部那里当然有人提出来过，但是当时看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的触动。

越是经历高级别的灵异事件，就越是觉得，鬼这种东西，本身所隐藏的秘密就大的出奇了，那些顶级驭鬼者们一种种诡异的手段，似乎都是和这些秘密有关的。

这个世界究竟存不存在一只，真正完整的鬼？

尹间突然有些好奇，不是单一的能力，也不是单一的部位，而是真正的看去完美的无解的厉鬼，不依靠单纯的杀人规律和杀人能力，也不受到单纯的杀人本能的影响。

想到这里，尹间自己都否认了这个想法，这本就是悖论的，没有了杀人本能，那到时候鬼也就不用称得是鬼了，那就是神了。

将这个有些离奇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在了一边，尹间重新实验着鬼笔的用法。

现在的林先国，他的书页已经完全变成了双面鬼面，不管怎么说，他的意识已经死了，尹间想要做的是，能不能够让他活过来。

所以，他重新点起了鬼笔，他在叶先国的另一页鬼页，同样写下了三个字。

我活了。

这三个血色的大字融入书页。

林家宅中的叶先国本身已经化作了只有杀人本能的厉鬼在游荡着，但是此刻，他猛地一个激灵，眼神之中恢复了灵动神采。

他活了。

他似乎还有些茫然，然后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极端恐惧起来。

他想起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他的脑海中突然的出现了三个血字，然后他自己就把自己认定死亡了，同样的，也是三个血字，他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的生死，被完全的操纵在了某个人的手里。

这次不再是林荫那个早就死去的女人留下的运转规律，这林家宅的鬼书，在时隔百年之后，被重新的掌控了，而且比之原先的林家宅，似乎更加恐怖了一般。

当初的林荫的意识短暂复苏的时候，林家宅可还没有如此诡异的，能够直接杀死意识的手段。

“是那个小鬼。”叶先国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尹间。

他心中难掩屈辱，但是还是忍不住跪地求饶，他本就是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自然不在意什么尊严面子，能够苟活就行。

在生死被完全掌控的情况之下，他果断地求饶了。

毕竟，他现在虽然也相当于死了，但是至少意识还在，如果意识真的被刚刚那样抹杀了，那他就真的死了。

而在外界，尹间根本没有在意叶先国的求饶。

他的感情的淡泊，注定了他的绝对理智和冷静，他不会因为温情而感到多少感动，自然也不会因为敌人的求饶而感到怜悯，他的唯一判断，仅在于这个人他想不想杀。

此刻，他根本没想着搭理叶先国，他在思索这鬼书和鬼笔。

鬼笔能够抹杀意识，这一点并不难预料，但是已经死去的意识，居然能够重新的恢复，这就有一些诡异了，仿佛是凭空再造了一份意识一般。

这已经不是更改鬼书的运转规律的层次了，尹间他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他能不能用这鬼书和鬼笔，创造出一个真正的异类，能够保持意识，身体是鬼身的异类？就如同判官李纪那样的。

当然，还要考虑能不能够走出林家宅还能够保证意识的存活。

这一点，尹间有所猜测。

如果是双面鬼面，那就是意识被彻底的抹杀，成为了真正的鬼。

那如果是双面人面呢？那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异类，意识不被杀人本能影响，或者影响的极为缓慢的异类，双面人面能否走出林家宅而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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