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学会了《创世录?”大主祭放下手中舀着牛奶谷子粥的勺子，颇为惊讶地看着宇托比亚。

一同在餐厅进餐的随行骑士和侍女们也纷纷放下了餐具，朝宇托比亚投来震惊的目光。

“真的，你看！”宇托比亚非常开心地举起手，给大主祭展示正在他手掌上蠕动的水蛭。

水蛭的外观颜色漆黑，只有尾部有一个小红点。

“他真的学会了?”

“不可思议……”

“神啊……”

骑士和修女们纷纷发出感叹，或是惊讶或是嫉妒或是怀疑，总之没有一个人想过宇托比亚能学会《创世录。

“安静。”大主祭瞪了骑士和侍女们一眼，众人连忙噤声。

大主祭重新看向宇托比亚，还有宇托比亚身旁，都直接把“我非常不开心”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的藿璞：“藿璞，真的是你昨晚教他的？”

虽然现在心里满满是对宇托比亚的恶感，藿璞还是没有说谎的打算，不情不愿地承认了：“是……他确实一晚上就学会了《创世录。”

“嗯……”大主祭沉吟着，说实话他也不大相信宇托比亚这孩子能一夜之间学会《创世录，如果是真的，这天赋也未免太吓人了些。

大主祭又看看自己碗中的早餐，宇托比亚做出来的东西比圣城的大厨还要美味得多，这显然不大正常。

“这孩子说……唐奇只教过他做饭和养牲畜……”大主祭心道，“这孩子，不会有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吧……”

“我能学甲虫】了吗？”宇托比亚冲藿璞道，“我还想变虫子出来！”

“孩子，你先别急。”大主祭笑着对宇托比亚道，“我们先吃早餐，边吃边聊。”

众人全部落座，宇托比亚轻轻把小水蛭放在一个碗里，里面是特地为它准备的带血生肉。

大主祭喝了口牛奶，说：“孩子，你可知道《创世录是什么吗?”

“不知道。”宇托比亚干脆地道。

“嗯。”大主祭看向藿璞，“圣冕，你告诉他吧。”

“为什么是我?”藿璞非常不满，她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宇托比亚。

“是你教的他《创世录，你就是他的老师，得善始善终。”大主祭道。

藿璞委屈地咬紧嘴唇，她真想把宇托比亚亵渎自己身子的事情说出来，但这样不仅自己，兰蛹兰茧也会遭大麻烦，只能隐瞒下来。

“我这是隐瞒……不是说谎……不违反《美德录。”藿璞心里安慰着自己，然后朝宇托比亚说，“《创世录是神创造生命的过程。起初神孤独地行走在天空与大地之间，他慢慢开始创造生命，生命的种类越来越多，最后就形成了‘世界’。”

大主祭观察着宇托比亚的表情，少年牧师听得很认真，眼里满是学到新知识的喜悦之情。

“《创世录共有六卷，分别是《虫卷、《鱼卷、《爬卷、《兽卷、《飞卷和《人卷。分别记录了神创造虫、鱼、爬兽、走兽、飞禽和人类的六个阶段。”藿璞认真讲解，其实也不是真心想讲，只是想早点讲完不再看宇托比亚，“每一卷又分‘肉’、‘甲’、‘羽’三个阶段。你刚刚学会的肉虫】只是最基础的阶段。”

“那最高阶段的就是羽人】咯?长着羽毛的人……”宇托比亚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教堂壁画和彩窗画里到处可见的那些长着翅膀的人，“天使?”

“没错。”藿璞点点头，“肉人】、甲人】和羽人】这三阶段分别对应的就是凡人、圣铠使徒以及天使。”

“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直接造人，还可以造天使?”宇托比亚惊呆了。

“你想得……你想错了。”藿璞很想冲宇托比亚翻个白眼，但大主祭在这里，她要保持身为圣冕的庄重，“《人卷不是凡人能接触的领域，只有神的手才能创造出肉人】以上的生命。就连圣皇陛下也只能到《飞卷为止，你这个凡人不可能的。”

“这样啊，可惜……”宇托比亚十分遗憾，“要是能造个天使出来就好玩了。”

众人无语，宇托比亚口中创造天使只是为了“好玩”。

大主祭看了藿璞一眼，拿起面包在上面抹黄油：“继续。”

藿璞只能继续讲下去：“我们不像神一样可以创造万千生命，我们所修行的《创世录只每一个阶段只能创造出一个生命。比如我修行的《虫卷，肉虫】是天雪蚕，甲虫】是繁星白蛹，羽虫】是圣天皇蝶。每一个《创世录的修行者创造出来的生命都是不同的，它们反应着创造者的精神、修养与本质。”

“那我的本质是什么？”宇托比亚看着碗中在鲜肉里钻来钻去的水蛭。

“还能是什么，吸血鬼！”藿璞恶心地看着那水蛭，看得连早餐都不大想吃了，“你以后肯定是个大坏蛋！”

“圣冕，不要胡说。”大主祭呵斥了一下藿璞，转过头和善地对宇托比亚道，“水蛭虽然看着可怕，但也算是益虫。我知道有不少医生喜欢用水蛭疗法，通过水蛭吸走患者体内的坏血，你的肉虫】是水蛭，以后或许可以发掘一下救死扶伤的潜力。”

众人纷纷感叹大主祭的博学，在他们眼中恐怖的水蛭居然还有这种功效。

藿璞也有些意外水蛭还能救人，她突然觉得那黑黢黢的恶心小家伙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虽然它的主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可恶。

“学到了吗，圣冕。”大主祭教导着藿璞，“即使是水蛭也有好的一面，你以后不可以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要多思考。”

“知道了……”藿璞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粥，她知道大主祭说得有道理，仔细想一想，宇托比亚闯进她房间也是因为他想跟自己分享学会《创世录的喜悦，摸光她身子也是想帮她把水蛭拿出来，全部发自好心，只不过是因为宇托比亚的生长环境让他完全不懂得《美德录里教导的礼义廉耻，自己好像不应该那么记恨他。

宇托比亚倒是没注意藿璞心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兴致勃勃地用勺柄逗弄着碗里的小水蛭：“快吃快吃，长肥些，你怎么不吃呀？”

大主祭看着宇托比亚，突然道：“孩子，你还想学《神典吗？”

“当然啊！”宇托比亚不假思索地说，“我还想变出更多虫子，还有鱼，还有鸟！”

“哈哈。”大主祭摆摆手，“《创世录你当然要学，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试试看学习一下其他《神典，比如……《启示录和《圣骑录。”

“我觉得他应该先学《美德录。”藿璞心道，这也是兰蛹和兰茧的心声。

“好啊好啊。”宇托比亚一口答应，他对这些新鲜事物很感兴趣，“怎么学?”

“那就先从《圣骑录开始吧。”大主祭对一个正在啃玉米棒子的骑士道，“高文，你来教他。”

名为高文的骑士把玉米棒子放下，露出爽朗的笑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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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圣女、骑士。

——《圣骑录三大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