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托比亚和帕丝恩都本能地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帕丝恩直接将【午葵】取出,金色的火焰在小女孩手术熊熊燃烧。
宇托比亚也让小屎壳郎抱紧了自己的手腕,小屎壳郎跃跃欲试,后腿随时准备开推。
那个女人血红的眸子在看清宇托比亚和帕丝恩的一瞬,迅速地变暗了下去,眼白处化作大海一般的蔚蓝色,瞳仁则是金黄的竖瞳。
危险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女人似乎注意到了身上长袍的破洞,急急忙忙地抓起袍子想遮掩身上的鳞片。
宇托比亚和帕丝恩面面相觑,在确定了女人不想攻击他们之后,帕丝恩将午葵给放回肚脐,但还是和女人保持了距离,朗声问道:“你是龙人,拉帝亚斯的龙人,没错吧?”
女人身体抖了一下,她语气黯然:“别那么称呼我……我……我已经不是拉帝亚斯人了……”
“不是拉帝亚斯人?”帕丝恩嗤笑一声,“你当我傻吗?你身上的鳞片,还有蓝底金瞳,怎么看都是拉帝亚斯的龙人?”
宇托比亚知道这不是一个问帕丝恩的好时机,只能在心里偷偷地问墨焱:“墨焱,拉帝亚斯和龙人是什么啊?”
“拉帝亚斯就是海洋的意思。”墨焱解释道,“这世间所有的海洋都是拉帝亚斯,龙人就是拉帝亚斯的住民。”
“海洋吗?”宇托比亚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海洋,虽然他长大的村子叫女海村,但实际上那附近根本就没有海。
“我以前在海洋也肆虐过一段时间,吃了不少痛苦。”墨焱回忆着过往,“不过龙人的痛苦比起人类还是不行,龙人太钝感了。”
“钝感?”宇托比亚看着眼线这个不断擦着泪水的女性龙人,倒没觉得她有多钝感。
女性龙人的大半部分脸都还隐藏在布后面,只有哭得红通通的眼睛露了出来,她缓缓站起身单手指着两人:“你们两人,是堕魔吗?”
帕丝恩一愣,然后生气地道:“我们都没先怀疑你,你倒是先怀疑起我们来了!我你都不认识吗!我可是日冕公主!”
“日冕?”女性龙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就是日冕?十三皇女之一?”
“没错!”帕丝恩傲慢地扬起下巴。
“那又怎样?”女性龙人还是没有丝毫改变态度,“这些堕魔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它刚刚就是这么袭击我的,我还是不能信任你们。”
“你说刚刚有一只堕魔袭击了你?”宇托比亚问道。
女性龙人看向宇托比亚:“你又是谁?”
“我叫宇托比亚,一个牧师。”宇托比亚道。
“牧师?”女性龙人上下打量着宇托比亚,“你看起来岁数很小。”
“小是小了点,但我真的是牧师。”宇托比亚道,同时在心里面补充了一句,“还是大主祭呢。”
女性龙人对宇托比亚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堕魔,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等等!”帕丝恩叫住了女性龙人,“我们两个都说了我们是谁,你好歹也说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啊。”
女性龙人迟疑了一下,道:“我……我叫……你们叫我叛教者就好。”
“叛教者?”宇托比亚纳闷地道,“龙人的名字这么奇怪吗?”
“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名!”帕丝恩指着女性龙人。
“这就是我的名字,你们信不信都可以。”叛教者捂着身上的袍子,“我要走了,就此别过。”
“等等!”宇托比亚再次叫住了女性龙人,“最后一个问题!就一个!”
叛教者回过头,静静地等待宇托比亚的问题。
“你刚刚说你杀死了一只堕魔。”宇托比亚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在哭呢?”
叛教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宇托比亚。
“说话啊?哑巴啦?”帕丝恩不满地催促道。
“因为不杀生,是我恪守的戒律。”叛教者语气低沉地道,“而刚才,我破了戒,所以我哭了,就这样。”
说完,叛教者不再给两人任何追问的机会,匆匆离开了。
“什么嘛,说话没头没尾的,怪人一个。”帕丝恩冲着叛教者消失的方向比小拇指。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宇托比亚问道。
“混账的意思,桑之国人经常用。”帕丝恩解释了一下,不过她突然想要自己好像还在生宇托比亚的气,立马又摆出一副臭脸,“哼!那个女人神神秘秘的,说不定就是堕魔变的!”
“我倒觉得不是。”宇托比亚分析道,“如果她是堕魔,应该会想方设法地接近我们,吃掉我们,而不是主动离开,还走得这么急。”
“谁知道呢,总之这女人绝对有鬼。”帕丝恩道,“算了,继续走吧,希望我们运气够好,能找到下一只堕魔,帮你把分拿了。”
宇托比亚微微一笑,帕丝恩虽然脸上生着他的气,但还是关心着他能不能进神恩学院。
“你笑什么!不准笑!”
“是是,我不笑。”
“你不是还在笑吗!”
两个小孩子正继续前进着,突然,帕丝恩的头向一个方向扭去。
“怎么了?”
“我感觉到了那个方向有高热!”帕丝恩脸上露出喜色,“这么强烈,一定是七姐!七姐在战斗!”
“帕琪娅姐姐吗?那我们快去找她吧!”
两人立刻向帕丝恩所指引的方向赶过去。
“快到了!”帕丝恩感觉着热量袭来,“就在前面!”
不用帕丝恩说宇托比亚也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正往他身上涌,就在树林的不远处,有一片地方连天空都被烧红了一小块。
“不会错的!就是七姐的桑之火!”帕丝恩高兴地拍着手,甚至不管自己还在生宇托比亚的气,抓着他就往那里跑去。
“有些不对劲……”墨焱突然在宇托比亚心中道。
她刚刚说完那句话,一具尸体就闯入了宇托比亚和帕丝恩的视野中。
是个男人的尸体,他仰面朝天,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但他鼓胀到快要蹦出来的眼球和和毫无血色的面庞都在说明他已经魂归别处。
“死人?”帕丝恩惊呼,“等等……这家伙不是……”
宇托比亚也认出来了:“这是和我们一起参加试炼的考生!”
两人互相点点头,帕丝恩直接甩了一团金色火焰过去,火焰灼烧着那具尸体,毫无反应。
“是真死了。”两人确定不是堕魔的陷阱后,慢慢朝尸体靠近。
“怎么死的?”帕丝恩似乎有些害怕尸体,躲在宇托比亚背后,只敢探出个小脑袋。
“不知道诶,除了你刚刚烧出来的伤,没看到什么伤口。”宇托比亚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将小水蛭给召唤出来,放在了尸体上。
“你在干嘛?”帕丝恩问道。
“水蛭可以吸血,如果尸体上有伤口,小水蛭应该会爬到伤口处去。”宇托比亚道。
果然,小水蛭一爬在尸体上,就直接绕到了尸体的头部后方。
“伤口在后脑勺吗?”宇托比亚把尸体给翻过来,果然,在男人的后脑勺处,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骨头都被洞穿了,能清楚地看到颅骨中的大脑。
“哇!”帕丝恩赶紧缩回宇托比亚背后,“恶心死了!你怎么看得下去的!”
“哦,我以前一直养家畜的,也屠宰家畜,内脏血肉什么都我看习惯了。”
“可这是人啊!”
“差不多啊,也没和家畜的尸体有多大区别。”
“你真是……”帕丝恩再次深刻认识到了她和宇托比亚的出身经历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伤口,应该是堕魔干的。”宇托比亚回忆道,“刚刚攻击我的那个堕魔,就是一直在往我的头部攻击的。”
“可是这个人的脑子不是没受损吗?那么大一块呢……”帕丝恩鼓起勇气又看了一眼那尸体。
“堕魔的目的不是脑子,而是脑子里的东西。”宇托比亚把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用推测的方式告诉帕丝恩,“比如记忆或者情感什么的。”
“原来如此……”帕丝恩不由得高看宇托比亚一眼,“你很聪明呢。”
宇托比亚嘿嘿一笑,他自然没有说出是自己体内有个魇魔早就把答案告诉他了。
“等等,这具尸体是被堕魔所杀的话,那七姐现在就是在和堕魔打吧!”帕丝恩眼睛一亮,“我们快过去!让七姐把这十分让给你!”
“啊?可以这样吗?”
“反正最后就算我和七姐是零分,圣皇也答应了我们会找个理由让我们顺利入学的,桑之国公主没能进入神恩学院这件事若是发生了,对于两国关系有害的。”
宇托比亚无语,有公主的身份还真是便利。
两人跟着热浪迅速找到了战斗的地点,果不其然,一面炽烈的火焰战旗正在疯狂舞动,而挥舞着它的正是美丽的骄阳公主。
“七姐!”帕丝恩开心地呼唤着姐姐,但宇托比亚却突然拽住了她,惹得帕丝恩不悦地转过身,“你干嘛?”
“那不是帕琪娅姐姐。”宇托比亚盯着前方道。
“你在说什么蠢话,那就是七姐,只有她才能用出桑之火,你忘了吗?”
“不,那绝对不是帕琪娅姐姐。”宇托比亚一口咬定,“至少不是正常的帕琪娅姐姐,如果是,她就不会在那里发疯。”
帕丝恩向帕琪娅的方向看去,帕琪娅奋力地挥舞火焰战旗,强大的焰浪一波接一波地涌出,散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
但帕琪娅面前,却没有正在攻击的敌人。
她正一个人,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疯狂攻击。
“怎么会这样!”帕丝恩惊呆了。
“我想起来了!”墨焱突然在宇托比亚脑海中大喊大叫,“我想起来了!居然是那个混蛋!”
“你想起来那个魇魔是谁了?”宇托比亚忙问。
“是【食梦妖】!”墨焱气得牙痒痒,“吞吃记忆和梦境的魇魔!我就说我怎么半天想不起来!我以前也被这家伙吃过记忆!小心了臭小子!食梦妖不仅能直接夺走人的记忆,还能利用夺走的记忆,让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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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梦妖。
威胁等级目前为——
唐霞:九
其他地区:一
以吞吃记忆和梦境为主的魇魔。
实体未知,只有在梦中之人才可见,并且梦醒之后就会忘记食梦妖的外表。
一个本体不现身的魇魔,喜欢将被其吞吃了记忆的人感染成堕魔,让他们继续帮自己吞吃记忆,作为其主要收集记忆的手段。
——《反魇魔联盟:魇魔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