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子时刚过,飘凌与有娇来到了犬丘赢氏部落王城。
城门口围着很多人,正在看城墙上贴着的一张告示。
挤进人群,飘凌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张通缉令,上面竟然有他的名字和画像。
也就是说,他成了一个被通缉的人。
二人的装扮太过显眼,人群之中有眼尖之人一下子就认出了飘凌,正是告示上通缉的人。
只不过,没有人向城门口的士兵告发,整个赢氏部落的人都知道,飘凌是老秦人的保护神,老秦人离不开他。
“快看,他就是告示上通缉的人。”
“胆子太大了,被官府通缉,还敢来。”
“飘凌是大英雄,胸襟气魄自然非你我所能猜度。”
“你看他气定神闲,好像没事人一样。希望他赶紧走,若是被官府抓住,可就危险了。”
“放心吧!没人能抓住他。”
飘凌挤出人群,朝着城门口走去。
有娇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飘凌哥哥,你干什么去?”
城墙上贴着飘凌的画像,他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不是自投罗网?
有娇并不知道飘凌的心思,莫名其妙地遭到伏击,不但搭上了一条命,还被全城通缉,实在令他感到恼火和委屈。飘凌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个中缘由,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飘凌没有理会有娇,径直走向城门。
一见到飘凌,士兵们呼啦啦地围了上来,手中长予对准飘凌,领头的士兵咧了咧嘴,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神情,极其无奈好像也极其尴尬地说道,“侍卫长,我们奉命捉拿你,实属于奈,还请你不要反抗,跟我们走。”
飘凌冷冷一笑,“如果我想反抗,你们根本抓不住我。”
“是。”领头的士兵说道,“侍卫长战力强大,若是反抗,我等绝非对手,侍卫长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赶紧逃走,我等装作没有看见,二是跟我们走。”
“我跟你们走。”飘凌淡定地说道。
“飘凌哥哥。”有娇还想再劝,飘凌抓住她的手,“不用怕,跟着我,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飘凌和有娇被士兵们关进了刑狱司的牢狱之中,领头的士兵说道:“侍卫长,你在此委屈一下,我现在就去禀报左庶长大人,一切事情,请他定夺。”
“为什么是左庶长,而不是大庶长?”飘凌问道,心中起疑。
领头的士兵苦笑,“王上已经将侍卫长的事交由左庶长大人全权处理,将侍卫长关在这个地方,也是左庶长大人的意思。”
飘凌没有吭声,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之感。
“飘凌哥哥,我们明明可以逃走,为何老老实实地被他们关进了牢狱里面?”有娇似是极不服气。
“我们若是逃走,隐藏在其中的阴谋,就很难搞清楚了。”
“阴谋?什么阴谋?”有娇并不知道穆赢遇袭之事。“飘凌哥哥,他们为何抓你?”
飘凌没有回应,想着心事。
赢氏部落以庶长治国,赢开之下有大庶长,左庶长,右庶长,驷车庶长,其中以大庶长权位最高,仅次于赢开。
负责王庭警卫的卫尉司隶属于大庶长管辖,卫尉司的王庭侍卫长犯了事,应该交由卫尉或者大庶长处置才是,赢开为何交给左庶长?
这不太正常。
左庶长赢夫是个什么样的人,飘凌非常清楚。
赢氏部落有十个分支部落,其中数赢开的部落势力最为强大,其次便是赢夫的部落。按照势力来说,赢夫在赢氏部落中的地位应该仅次于赢开才是,但实际上却不是这个样子。
赢也去世之后,为了对各个分支部落形成制约之势,巩固王的权力,赢开在原来的左庶长和右庶长之上加了一个大庶长,明确规定大庶长的人选不得由分支部落的族长兼任,而是从受人尊敬,博学多才的贤士之中选任,任命权在赢开手中。
这就使得赢开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同时极大地削弱了左庶长的权力。
原本权位之高仅次于赢开的左庶长赢夫,排名从第二降为第三,要受大庶长节制和管辖,心中自是非常恼火,遂暗中联络右庶长及一众属下,企图架空大庶长,逼迫赢开取消这个职位。
这一次,明明是大庶长权限范围内的事情,却被左庶长抢了去,其中定有阴谋。
飘凌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谁都知道,王城之中,赢开有两大左膀右臂,文是大庶长墨荼,武是侍卫长飘凌,两大臂膀一直是左庶长及其追随者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自己落到左庶长手里,形势恐怕不妙。
“有娇,你与此事无关,不必跟我待在牢狱之中,等会我就让他们放你出去。”沉思之后,飘凌说道。在结局未知的情况下,他觉得还是不要把有娇扯进来的好。
“我不,我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哪里都不去,一起生,一起死。”有娇坚决地说道,语气毋庸置疑。
飘凌顿时无奈,“你又提这个死字,你可能不知道,我非常不喜欢别人跟我提这个字。”
有娇“嘻嘻”一笑,“飘凌哥哥,你好像很怕死。”
“我不怕死,我是不舍得死。”飘凌说道,他的确不舍得死,每当听到这个死字,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女朋友,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飘凌哥哥,你饿不饿?我给你要些吃的来。”有娇说完,双手抓住铁栅栏,朝着狱卒大声喊道:“嗨,我们饿了,赶紧给弄些吃的。”
狱卒气冲冲地走过来,用手中的刀指着有娇,“喊什么?再敢撒野,小心砍你一刀。”
“谁撒野啦!你们把我们抓进来,就得管饭,我们现在饿了,饿得头晕眼花,赶紧弄些饭菜来。”有娇大声喊道,两只手用力,晃得铁栅栏哗啦啦地响。
“少啰嗦,开饭时间没到,你忍着吧!”狱卒不再理会她,找另外一个狱卒聊天去了。
“太不讲道理了。”有娇不满地嘟囔道。
飘凌站在一旁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有娇朝着飘凌翻了个白眼,刚从险境逃出来就被抓进了牢狱,又讨不到饭吃,有娇现在是满肚子的委屈和恼怒。
“跟狱卒讲道理,亏你能想得出来。”飘凌笑着说道。
关于古代的电影和电视剧,他看了太多,在他的印象之中,掌管牢狱的狱卒,通常都不太讲道理。
“被人抓进牢狱,一不小心就会被砍了头,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飘凌哥哥,我越来越觉得,你很神秘。”
此时,牢狱里来了一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白无须,气宇轩昂,正是左庶长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