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芮霆自诩逻辑缜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在苏瑾意面前,还是被噎得说不出话。
“留不住你的心?”他又前一步,仔细端详着自己挚爱的妻子,“那我更不能放走你的人。”
“你这是强盗逻辑!”
“随你怎么说。”
“贺芮霆,如此一来我只可能更厌恶你。”
苏瑾意用了“厌恶”一词。
一直以来,贺芮霆不怕她憎他恨他,可从没想过她会厌恶他。
当若真如此,他大概会心如刀割吧。
之前还坚定的主意立刻动摇,可下一秒,他又低头对自己说道:“不能,绝不能放她走。”
贺芮霆佯装无事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笑。
“好,如果你真得厌恶我,我也无能为力,但你的人,我留定了。”
贺芮霆很生气,但他在努力克制。
苏瑾意很无奈,但她无能为力。
所谓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是她跟贺芮霆之间最好的写照。
可她并没有意识到,一直以来,为了她,贺芮霆做了多少妥协与让步。
贺芮霆一面处理着公务、“监视”着苏瑾意,还要留意苏静冉那边的动向。
事实,吴婉心醒来几天后,苏静冉将她接到了家里。
毕竟在医院的费用,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承担的范围。
苏园城仍被控制着,家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可以自由使用的财产,连他们住的房子,都无法变卖,只能当作落脚点继续使用而已。
吴婉心整个人呆滞了许多,再也没有年轻时那股冲劲儿,有时候苏静冉同她讲话,她都毫无反应。
“妈!我说了多少次这是刷厕所的,你放到客厅做什么!”
“哦,我忘记了,静冉,你别生妈妈的气。”
苏静冉还想发火,可看着母亲略显笨拙的动作,吞了口气忍下了。
“苏瑾意,”她在心狠狠骂道,“都是你和你的奸夫,我们才会落到如此境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
而此刻的苏瑾意,不想跟任何人斗,她看着寸步不离自己房间的六个壮汉,也是无语。
她曾想过从窗户溜出去,甚至已经将能用的床单一一打结连了起来,可刚把床单丢出去楼下有一个声音传了来。
“夫人,您别徒劳了,我们六个人已经把您的房间,不,是整个贺家别墅斗围死了。”
她看着窗下那人略显得意的嘴脸,只得作罢。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贺芮霆耳朵里。
晚餐桌,贺芮霆一边看报纸一边用餐,不时地朝苏瑾意瞥过去几眼,不自觉竟笑了起来。
“先生今天心情不错。”林妈看他嘴角有笑意,心里也高兴。
这贺氏的总裁笑一笑,安城六月飘雪还难得。
当然,六月飘雪算不得什么好事儿,可贺芮霆心情愉快,不少人也能跟着沾沾光。
“嗯,还好。”他确实心情好,只要能把苏瑾意栓在身边,起码他心里安生,能腾出手更好地经营自己的事业。
翌日,小秋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样?回来后云轩表现还及格吗?”
“嗯,”从电话里能听出小秋情绪不错,“是有点儿”
“怎么?”
“我突然发现他有点儿婆婆妈妈。”
听到小秋如是说,苏瑾意笑出了声。
“婆婆妈妈还不是因为爱你?”
“瑾意姐,你真得这么认为?”
“当然,一个男人,而且是段云轩那种在战场真刀实枪的男人,一旦婆婆妈妈起来,那可不得了,必然是走了心。”
苏瑾意分析得头头是道,电话那头的小秋连连点头。
“那宝宝出生后,认你做干妈,好吗?”
“当然!”
那一刻,苏瑾意竟觉得自己已经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宝宝有了某种密切的联系,心里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那样一来,贺总可是他的干爹了哦,”小秋不无调皮地说道,“那他岂不是被天选的孩子!很好,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瑾意姐,你可不能毁约。”
“好,我不毁约。”看小秋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苏瑾意替她感到高兴。
只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白吃白喝在贺家了。
虽然名义,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当以往,她好歹是在贺氏工作的,凭借自己的努力挣一份薪水,不欠任何人的。
但这次回来,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圈养了的金丝雀。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决定去班,而且绝不能踏足贺氏。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她开始在搜索工作,可看来看去,都没有太合适的算有,估计她简历刚递出去,贺芮霆的威胁也要施加过去了。
忽然,她想到了王辰!
王辰自己运营公司也有几年了,这段时日愈发成熟稳重,她觉得如果有合适的职位,去王辰那里班是最好不过的。
最重要的是,如是一来,贺芮霆没办法让人寸步不离盯着她了。
当下的她,需要自由。
晚贺芮霆从公司回来后,她一脸严肃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来。”
“贺先生,”每当她如是称呼时,表示有正经的事要跟他商量,“我有事跟你说。”
“好,”贺芮霆放下手的工作,抬起头看着自己近在咫尺却像陌生人的妻子,“如果是让我把那六个人撤掉,算了其他的可以考虑。”
“不是那六个人的事。”
“你说。”
“我想去工作。”
贺芮霆怔了下。
他万万没想到苏瑾意还会想着工作的事。
在家做富太太不好吗?为什么都是一个爹生的,她跟苏静冉区别这么大呢?
当然,贺芮霆向来最欣赏自主、独立的女性。
“你想回贺氏?”他问道。
苏瑾意摇摇头。
“那免谈。”贺芮霆想都没想否决了她。
“你刚才说只要不是那六个人的事,都有的商量变脸这么快,不合适吧?”
苏瑾意当场抓住他的尾巴。
贺芮霆顿了顿,深吸口气说道:“好,你若真想出去工作,可以跟我谈条件,譬如,你要保证绝不会趁工作的时间逃走像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