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南溪吼这么一嗓子,徐火终于收枪回头,见到立在院门口的杏儿后,便把枪立在一旁,而后一脸喜意的走向门口。
“杏儿,你何时来的?”
“刚来一会儿。”杏儿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羞涩。
见徐火脸上有汗,又忙把自己的手帕掏出来递给他:
“徐大哥,你先擦擦汗。”
“好。”徐火满含笑意的接过手帕,等他擦干净脸上的汗,却把手帕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帕子脏了,待我洗干净后再还你。”
杏儿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只见她低下头,细若蚊声的“嗯”了一声。
徐火不光眸色温柔,声音也温柔: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杏儿这才把一直藏在身后的新鞋拿出来,递给他。
“我见你脚上的鞋破得厉害,便……便为你做了一双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徐火既欣喜又感动,伸手接过新鞋时,亦趁机握住了杏儿的手……
杏儿猛地一抬头,却见徐火正双目炽热的盯着她看,遂又慌忙的低下头去,只是脸上的热度怎么也消不下去。
粉黛还羞,欲拒迎,徐火突然便觉自己有些口干,他润了润嘴唇,刚要开口:
“杏儿,我……”
“咳咳……”
恰在这时,卷着裤管的虚无子提着一双草鞋从田埂上回来,见到两人堵在门口,远远的便咳嗽出声。
杏儿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红着脸道:
“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徐火反应,低着头快速离去。
目送着她离开的徐火,直到她的身影在陈家阿婆的院墙拐角处消失,才收回视线,对走近的虚无子抱拳拘了一礼。
虚无子抚着胡须经过他身边时,笑着调侃了一句:
“新鞋不错,你小子好福气呀!”
“嗯。”
徐火红着耳朵抱着新鞋,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小院。
进了小院,见南溪已到,虚无子洗了手便去厨房拿了个窝窝头,边吃边招呼着两小只进屋教学。
徐火也把新鞋仔细收好,继续在院子里练枪。
半日时光很快便过去,直到晌午,两小只都没见到胖虎的踪影。
于是乎,南溪在回家的路上,特意去了一趟胖虎家。
见胖虎家院门敞开着,她便站在院门外唤人,只是唤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
父子俩都不在家吗?那怎么没关院门呢?
想了想,南溪转身就去敲响了牙婶家的院门……
*
用过午饭后,锦娘戴着斗笠去了北边的小麦地里,南溪则来到后院除草,顺便清理一下黄瓜架上的枯藤。
景钰来找她时,她正拿着一把镰刀在割一根老掉的黄瓜藤。
见此,景钰挽起袖子,走过去帮忙。
“我刚才去了胖虎家,发现他家里没人。”
两人合力把枯藤扯下扔在一边后,南溪才道:
“我问了牙婶,牙婶说秦叔一大早就拉着胖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桃花村。”
景钰蹙眉:
“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溪蹲下继续除草:
“不知道,晚点等胖虎回来问问他。”
然,两小只等到了晚上,也不见胖虎跟他阿爹回来。
两人有些担心,便跑去找虚无子,谁知虚无子却道:
“早晨我去田里看秧水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父子二人出村,老秦已同我说了,他需三五日才会回来。”
南溪瞪大眼睛:
“师父为何不早说?害我跟景钰还在担心。”
虚无子抚着胡须,一派无辜模样:
“你们问我了吗?”
南溪……好像是没问!
*
两日后,刘能与徐火再次约到了打石场比武,在这之前,虚无子已经把封住了徐火一半功力的银针取出。
初夏的清晨,阳光还不是很燥,甚至还偶有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人们的衣袂飘飘。
打石场里面,徐火与刘能分别站在东西两个方向,气势沉着,对立而望。
距他们十丈之外,则站满了专门来瞧热闹的叔伯婶娘们。
锦娘不喜瞧这种热闹,南溪便一个人跑来,站在杏儿母女的身边,同虚无子一起的景钰往这边看了,便抬脚走了过来,站在她的左侧,后见南溪疑惑的望着他,遂低声开口:
“胖虎回来了吗?”
“还没有。”南溪摇头,看向前方。
在前方场中,徐火先是朝着对面抱拳拘礼,再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提起长枪,如猛虎下山一般地朝刘能冲了过去。
站在外围观看的杏儿见了,立马紧张地捏紧了秀拳,她既想徐火能赢又不想自己的阿爹受伤,心情可以说是极其的复杂!
而刘能,在徐火提着长枪刺向他的同时,亦快速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用四两拨千斤之势把徐火的攻势轻松化解……
接下来的打斗就像是加了两倍速,南溪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动作,只得扯着景钰的衣袖问道:
“怎么样?你觉得徐大哥这次能不能打赢刘伯?”
景钰被她用力过猛的拉扯扯得歪了一下身子,待稳住身形无语的睥了她一眼后,他淡淡吐露:
“尚未可知。”
南溪睁着一双大眼睛:
“是你看不出来,还是徐大哥这些时日的苦练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景钰……
“我的意思是他们二人的比斗才刚开始,谁输谁赢还犹未可知!”
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南溪偷偷瘪了瘪嘴。
站景钰旁边的一位婶子扭过头,恰巧瞄到南溪的小动作,便笑着替景钰解释:
“在上次,咱们一眼便能看出谁会赢谁会输,可这次咱们却一时看不出输赢,这便说明徐小子这些时日的功力确实有大涨。”
“多谢婶婶解惑!”
南溪弯着眉眼,抱着小拳头,向这位婶子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抱拳礼后,才不满的朝着景钰吐了吐舌头。
景钰……他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呀!
而此时,前方二人打斗正酣,出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南溪便是把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也只能从漫天飞扬的尘土中窥到两抹时而相交时而分离的虚影。
“咳咳……”
她刚想上前几步看得仔细一点,却被突然飞过来的尘沙呛了一鼻子,只得咳嗽着又倒了回去,谁知脚下却突然出现一凸起的软物,害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歪倒。
一双肉手快速扶住她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胖虎嗷呜嗷呜的痛呼声:
“嗷!好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