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事儿,吃茶的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听说京兆府现如今都还没抓住那贼人,据说王尚书隔三差五便要去京兆府里施一次压。”
“要我说,那贼人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替朝阳城的老百姓除了一害。”
“嘘,你可小声点儿,别给户部尚书府的人给听了去,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怕什么?这王远道不知祸害了多少善男信女,如今可算是遭到报应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却都在点头附和。
这时,一道声音从三楼的一间雅室里传出。
“说书先生要讲的新鲜事儿莫不是就是这王远道的事?”
这声音一出,四周顿时就安静下来,一双双目光皆落在站在台上的说书人身上。
说书人见大家都望着他,便抚着八字须点头道:
“不错,这户部尚书府里自那晚出事后,便又加多了一倍的护院在夜里巡逻。
也因此,竟逮到后院不少的腌臜事儿……”
听着楼下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着户部尚书府里的家丑。
胖虎回头对南溪道:
“这说书先生挺厉害的呀,竟能把一个尚书府扒拉得如此清楚!”
南溪把剥好的花生放进嘴里,目光落在下方台上。
“确实有点本事。”
胖虎对别人府里的腌臜事儿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那个至今还没抓到的贼人。
“照理说,京兆府办案,效率应该很快才是,可此案他们办了这么久却仍没抓到凶手……
我觉得应该是有两种可能。”
南溪疑惑回头:
“哪两种可能?”
胖虎剥开一个花生壳,把里面一颗花生米扔向半空,然后用嘴接住。
“要么是京兆府的人没有尽心尽力抓人,要么就是凶手藏匿的手法很厉害,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不过我更偏向第二种可能性。”
南溪抓过一把花生到自己面前来。
“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凶手早已出了朝阳城,京兆府的人已经鞭长莫及。”
胖虎咀嚼着嘴里的花生米。
“凭我的直觉,我认为凶手应该还在朝阳城。”
南溪……男人也会凭直觉判断事情吗?
胖虎在那里自顾说道:
“此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尚书府,又在伤了人之后全身而退,武功必然不弱。
也不知他与我交手,能过得了几招?”
南溪听完,连眨了几下大眼睛:
“你不会是想去帮京兆府的人捕抓凶手吧?”
胖虎摇头:
“又没有赏银,我才不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你不去就好,南溪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接着道:
“不过我如今在朝阳城也无其他的事做,倒是可以去帮他们找找人。”
南溪……这不就是闲着没事干吗?
“你最好别去蹚这趟浑水!”
胖虎不解:“蹚什么浑水?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找那人切磋切磋武艺。我觉得这人的功夫应该不错。”
南溪抬起头,用那双明亮狡黠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不好意思的出声询问: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说完还用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噗嗤……”
南溪笑看着他:
“胖虎,我发现你只要一说到功夫,双眼都在闪闪发光。”
“是吗?”胖虎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
“可能是这些年我都与武为伴的原因吧。
刚到秦家庄那会儿,我常常因为想念桃花村想念你们,而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有一次被我大堂哥发现了,就拖着我起床去练拳,直到我练得累趴下,倒床就睡……
后来,我只要一想你们,就去找几个堂哥陪我练拳,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种习惯——遇到高手就想上去切磋一番。”
南溪双手放在桌上,捧着脸颊,眉眼弯弯的道:
“你这是为武痴迷!”
想不到小时候不喜欢练功的胖虎,长大后竟成了武痴。
胖虎拉过她一只手,把剥好的花生米放到她手心里。
“没到痴迷那么严重,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与人切磋武艺。”
近两年,大伯带着他去了许多宗派拜访,其目的就是想让他与那些宗派弟子多多切磋武艺,从而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南溪捏起一颗花生米放嘴里咀嚼,过了半晌,才平淡无奇的吐露一句:
“什么时候咱们俩也切磋切磋。”
端着茶杯的胖虎一愣:
“跟你切磋什么?”
厨艺?
已经猜到了他心里想什么的南溪,白他一眼:
“自然是切磋武艺!”
“咳咳……”喝茶的胖虎被她的话给成功呛到。
“你会武吗?”
问完,他又似忽然顿悟般的猛地放下茶杯,双目圆睁的询问:
“不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这几年来往的书信里,你怎么都没有提起过这事儿?”
还有他阿爹和景钰,竟也一次没提起过。
南溪慢条斯理的提起茶壶往两人茶杯里添茶。
“在你离开桃花村之后。
最初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坚持下去。
后来……也就不好再提起了。”
胖虎沉默了一瞬,又端起茶杯问:
“你拜了哪位叔伯为师?”
南溪抿了一口茶水,道:
“王伯。”
“咳咳——”胖虎再次被茶水呛到。
待气顺之后,他才一脸复杂的看着南溪。
“你怎么会选王屠……王伯做你师父?”
这人操练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当初的他和景钰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都能够想象得出,小南溪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南溪吃着花生米:
“王伯挺好的啊,面恶心善,听说我要习武,更是倾囊相授。
而且,我虽然正式拜师的人是王伯,但村里其他的叔伯婶娘们只要有空,也会来小院教我一招半式。
所以其实桃花村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师父。”
胖虎……刚才是他肤浅了。
喝了一口茶后,南溪继续道:
“不过我笨,叔伯婶娘们教的招式我只学成了一点点儿。”
胖虎连忙安慰:“无妨,功夫宜精不宜杂,你专注学王伯教的便行。”
“不过他们说,我学会的那些招式已足以行走江湖。”
南溪弯着眼看他:
“所以,你要不要与我切磋一下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