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微微亮,南溪便带着南府众人出发去城外的山庄。
她此行除了带上青鸢外,还带了王屠夫和四个护院。
一行人不快不慢的行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来到山庄。
马车到山下时,南溪独自一人下车,走上田埂,视察着每一块田地里的草药,顺便再“拔苗助长”一波。
直到山庄的烟囱飘出袅袅青烟,她才提着鞋子,打着赤脚回到山庄。
用过午饭,南溪坐在堂上,听着牛顺夫妇说着山庄里的事。
“……眼瞅着地里的草药就要长成,附近有些人也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奴才有好几次在傍晚下山巡视的时候,都看到有人拿着锄头,鬼鬼祟祟的在山下转悠。
奴才呵斥了几次,仍是没有威慑效果。”
南溪摩挲着下颌,思忖片刻后,道:
“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先下去忙吧。”
“是。”
等牛顺夫妇离开,南溪便找到王屠夫,把牛顺反应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王伯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王屠夫沉吟半晌:
“属下待会儿回城里买几条田犬回来。”
南溪眼睛一亮:“如此,便劳烦王伯跑一趟了。”
王屠夫点点头,转脚就去安排。
之后南溪就带着青鸢和四个护院去了山下地里除草,一直忙到黄昏。
等到天色将黑的时候,王屠夫带回来五条半大的田犬。
“已经成年的田犬不好再驯化,故,属下选了几条半大的田犬回来。”
“还是王伯想得周到。”南溪点点头,看着几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想要靠近又有些不敢。
她从小就喜欢狗,却又怕狗,只因为曾经被狗咬过。
王屠夫瞧见她落在田犬身上的目光,说道:
“待属下把它们驯养几日,姑娘便可与之亲近了。”
南溪诧异地抬头:
“王伯还会驯犬?”
王屠夫微笑颔首:
“略懂一些皮毛,还请姑娘给属下一样随身携带的物件。”
南溪想了想,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张手帕。
随后王屠夫就带着手帕和几条田犬去了庄院门口那片空地。
接下来的两日,南溪都在地里除草。
青鸢卷起裤管挽起袖子,把草堆抱出去扔掉后,低头看着脚下的葱郁草药,惊讶开口:
“昨日这些草药的高度才到我的小腿肚这里,今日竟然就长到我的膝盖处了!
这生长速度也太快了吧?”
南溪眸光闪了闪,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青鸢。
“咳……我撒种子之前,特意研究过哪些地适合种哪些草药,所以,种子在适合自己生长的土壤里就会长得特别的快。”
青鸢恍然,原来是这样,她们姑娘真是什么都懂呢!
“按姑娘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要不了多久,这些草药就可以收割了?”
南溪颔首:“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她的计划,就是在这半月里收割草药,如此,下月的义诊便不用担心药铺里的药材不够用了。
青鸢也想到了这点,高兴的道:
“如此齐掌柜和林大夫便不用再因为药材短缺的事,而发愁了。”
上次的疫病几乎用光了仓库里的药材,然而这个时节又正是药材商供应药材最难的时候,许多药材不能及时补给。
眼看着药铺里的药材越来越少,林大夫和齐掌柜近日都很犯愁。
而这些草药,若是当真能在不久后收割,恰好可以解药铺里的燃眉之急。
南溪笑着点头:“是的。”
青鸢双手交握,笑着开口:
“届时,咱们把这些草药都运回药铺,给林大夫和齐掌柜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完,就继续弯腰拔草。
很快,主仆二人就拔完了这块药地,转战去拔另外一块。
十亩药田里,南溪只种了一小部分比较珍贵的草药,大部分都是种的一些普通却又时常用到的药材。
而南溪现在除草的这块药田,就是种珍贵草药的那一小部分地。所以,青鸢拔草的时候特别的小心,就怕一个不小心误把草药当野草给拔了,因为这块地里的草药跟野草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就在主仆俩埋头苦干的时候,药田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东西,吓得就近的青鸢屁股一个后蹲就坐在了地里。
“啊!!”
“怎么了?”前面的南溪闻声,回过头来关心问道。
青鸢指着还在晃动的草药,结巴道:
“有……有东西在跑!”
南溪顺着那晃动的草药过去,就发现地下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洞口还掉了一小撮细软的灰毛。
她顿时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笑着转身问青鸢:
“你身上可带了火折子?”
青鸢点头,从腰间取出火折子递上。
“姑娘,刚才是什么东西?”
“不怕,是田鼠。”南溪就地拔了一把草,然后在青鸢看不见的位置,迅速把草变干枯,再用火折子引燃塞进洞里。
“今日,咱们捉几只田鼠回山庄打牙祭。”
她现在可不像刚穿来的那会儿,连田鼠都不敢吃!
片刻后,一只被烟熏得受不了的田鼠钻了出来,南溪眼疾手快的伸手捉住。
洞口,紧随而出的第二只田鼠瞧见自己的同伴被捉住后,迅速缩回了脑袋,没过一会儿,在药田的不远处,又是一片草药晃动。
南溪把手里的田鼠敲晕扔给青鸢后,就迅速往那片晃动追去,然后抬起手臂,瞄准,再按下弩箭的开关按钮。
咻~噗!
命中!
田鼠一般都栖居于土壤潮湿,草被茂密之地,想来这么多块药田,不可能只会这一块有田鼠。
南溪在药田里捉了几只田鼠后,便扬声高呼在其他药田拔草的几个护院,让他们在拔草的时候顺便注意一下有没有田鼠洞,有的话就捉几只田鼠回去加菜。
于是乎,这方圆地里的田鼠都遭了殃。
待到太阳落山,只见众人或手上或锄头把上皆挂着一串儿的田鼠。
当晚,南溪就帮着牛顺媳妇做了两桌田鼠盛宴,煎炸烹饪各种口味都有,大伙儿吃得美滋滋。
就连刚买回来不久的那几条田犬,都把田鼠骨头啃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