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厂里，

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矿石，役夫们抡起沉重的铁锤，将矿石堆砸成小块。

几座高炉呼呼地冒着黑烟，铁厂笼罩在黑烟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

真难闻，

这年头的高炉，比后世的污染还厉害，就是数量实在太少，所以影响不大。

三个夫人早就躲在了门外，连进门的念头都没有。

马均却是兴致兴致勃勃，不停地介绍着铁厂情况：

“主公，铁厂有熔炉3座，化铁炉1座，抄钢炉1座，锻炉1座，每日可产生铁约千斤。”

“千斤？”

蔡扬不禁嘀咕了一下。

就是偷废铁的小毛贼，一车下去也不止一千斤。

“铁厂还有铸造用的模、范，大概有30余种。”

蔡扬点了点头。

实际他对冶金一窍不通，点头不过就是装模作样。

主公，必须要有主公的样子。

懂不懂另说，

头是必须要点的。

高炉旁，役夫们站在架子给高炉装料，人力鼓风机旁站着十几个人，正吃力地操作鼓风机送风。

[如此落后的送风技术，能炼出好钢？你信吗？]

“小孩子不要胡说！”

虽然蔡扬也是这么想，

但蔡珏当着马均的面，直接贬低终归不是太好，蔡扬于是头也不回地呵斥了一句。

“主公……”

马均恐慌地看着蔡扬，大黑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胡子。

自己比蔡扬要大十几岁，不知道这个最多也就弱冠的主公，怎么开口就是小孩子。

一看马均的样子，蔡扬赶紧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背后除了几个侍卫，哪里有蔡珏的影子。

唉！

那个“蔡珏”来了。

“没说你，我去看看怎么炼铁。”

蔡扬说完，来到鼓风机旁负手而立，装出了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谁也不敢去打扰蔡扬。

马均则在不停地琢磨，

刚才明明说得好好的，主公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姐，您老人家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一声？】

[不能。]

还在气头，语气有些不善。

【好，您随意。】

蔡扬没有接着问下去，这个神通广大的[她]，真惹不起。

[怎么？不欢迎？那我走了。]

【别，既然来了，怎么也要教我几招，你刚才不是说炼不出好钢吗，怎么弄？]

[唉……我真是欠你的。]

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哀怨，蔡扬眼前忽然浮现出蔡珏满含泪水的眼睛，这让他愣了一下。

分明感觉蔡珏就在身旁一样。

[你看高炉，用的是什么燃料，什么鼓风机。]

好在[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开始进入正式话题。

炼铁高炉旁，是皮制的“橐”，这是鼓风机。

每个冶炼炉中，都有多个鼓风机和鼓风管，有些鼓风管还带有弯头。

这种装置是利用炉口余热，把风管中的冷风变成热风，然后再吹进熔炉。

一切都是为了增加温度。

至于燃料，蔡扬认识。

【用的是人机鼓风机，燃料是烤羊肉的木炭。】

[就知道吃！]

[她]微嗔了一句，

[鼓风机技术现在无法提高，这是动力水平决定的，但是燃料可以，我给焦炭烧制技术，接着！]

呼呼啦啦……

【唉……】

又得去求蔡琰帮着写了。

[笨！这么几句话还得求人写……]

【姐。】

[说！]

语气明显好了许多。

【能不能教我写毛笔字？】

[真笨！干嘛不求我硬笔的制造工艺？我告诉你，古代技术轻松可以做出铅笔和钢笔。]

晕！

蔡扬真的晕了。

他真的发现自己很笨，有了钢笔铅笔，自己干嘛还去学毛笔字。

自己压根儿就没有那个天赋好吧。

尤其是画图，毛笔简直就是灾难。

【姐，教我做铅笔和钢笔吧。】

[晚了，我有无数种办法，能让你瞬间掌握所有毛笔书法。]

[她]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说话中带着调皮。

[什么软豪、硬豪、兼毫都是信手拈来，论草书怀素、张旭见你也得跪，论楷书王羲之也得叫你老师……]

【卧槽卧槽卧槽！有点过了……】

蔡扬真的有点心虚了，这么干也忒不要脸了吧。

可[她]根本就没当回事：

[切！诗词歌赋都偷了，还差写字？我得先想想，用什么办法让你学会才最有趣，嘿嘿嘿……]

这种笑声，像极了小情人恶作剧前的坏笑声。

蔡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说了，[她]有无数种办法，看架势选择的办法一定好不了。

[接着！]

随着一声娇喝，在蔡扬的脑海中间位置，忽然浮现出一个白亮亮的小球。

就在蔡扬有些疑惑的时候，小球极速扩大，随即一声巨响。

这个声音的强度，已经不能用分贝来形容。

蔡扬感觉在自己的脑袋里，发生了最剧烈化学反应——爆炸！

“卧槽！”

蔡扬怪叫着腾空而起。

如果放在后世，这原地一跳，绝对可以创一个奥运会记录。

因为，站在蔡扬身后的部属们，需要抬下头才能看见他的身形。

那些正在干活的工匠们也吓了一跳，全都呆呆地看着空中的蔡扬，连干活的事都忘了。

“主公！”

“主公……”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蔡扬落回了地面。

什么不适都没有，和没跳以前一样，好像还更舒服一些。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部属解释。

幸好他是主公，也不需要去做解释：

“你们都退下，该什么干什么去！”

[哈哈哈……]

这个逗逼系统居然笑了起来，笑的还挺好听。

【不带这么玩的，这TM太吓人了。】

[乖，别生气，我多奖励一个东西，玻璃烧制工艺，接着。]

又是一阵呼呼啦啦。

[在这个年代，虽然其他地区早就有了玻璃工艺，但是这边一直忙着烧盘子，结果忘了这个茬，还把玻璃球当宝贝。]

蔡扬明白了，这小妞儿终于开始帮她赚钱。

[简单的很，就现在烧砖的窑，改吧改吧就能烧焦炭和玻璃。]

声音开始温柔无比，就像小媳妇在交待即将远行的夫君。

[不过，你别指望玻璃球特别值钱，汉代已经可以烧制铅钡玻璃，虽然没啥大用还有毒性，但毕竟见过。]

[她]说的没错，蔡扬见过那种坑坑洼洼，长得像复眼一样的玻璃球。

都是当土匪的时候时抢来的，现在归类于珠宝栏目。

不过，的确不是很贵。

[我给你的，是用吹制法制造的钠钙玻璃，跟你见过的一样，去过西域的商人也带回来过一些。]

蔡扬有一点点失望，看来想把玻璃球卖成天价，恐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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