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衙门出动了官兵,大力搜索着黑衣人的踪迹,挨家挨户的排查,各处都贴了他的画像。
云亦淑坐在四海迎客酒楼的窗边,看着街来往的官兵,她慢慢地将茶倒在了一旁的花盆中。
花盆中种着一株白玉兰,被茶水浇灌后,花瓣留了些许茶渍,失去了几分清丽的光泽。
“这花看似娇艳,却抗不过冬日的寒凉。”她呢喃的说道。
翠儿在一旁温着茶水,听后疑惑的问道:“小姐近日心情不佳?”
云亦淑将茶杯放下,回头怔怔的看向翠儿,半晌,露出不达眼底的笑意:“待会儿我去城中买一匹布料,翠儿你就留在厢房,将屋内的物品都收拾一下吧。”
“小姐,准备启程呢?”
云亦淑点了点头,临出厢房门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翠儿,终是压下了心底的那丝不忍。
她戴好帏帽,快步向街心走去,到达一处偏僻的店铺前,掏出一袋银子扔给了柜台前的掌柜。
掌柜用手掂了掂银两,立马露了笑:“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到了后院,就见十几个姑娘并排站着,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子。
云亦淑皱眉问道:“掌柜就只有这些货色?”
掌柜露了笑,脸的褶子形成一道道细长的线,蜿蜒到了耳迹:“姑娘莫急,且看过再说。”
便见靠着门边的第一个姑娘福了福身,随后扬手一挥,不远处的砖瓦立时掉落,不过瞬间,瓦片又被她拿在了手里,仔细一瞧,一枚银针稳稳的扎进瓦砾之中。
力道适中,针技了得!
第二个姑娘也毫不逊色,她从怀中掏出一物,在手中画了几笔,随后贴在了脸,当与皮肤严丝合缝之后,刚刚那张年轻的面孔,变成了一个老太婆的模样。
适合掩藏,攻克对手!
第三个姑娘擅用内力,直接拾来那块扎了银针的瓦片,就捏了个粉碎……
这般依次下来,每个人都展现了自己的拿手绝活。
云亦淑看到后面,轻轻拍起掌来:“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掌柜的有心了!”
“那姑娘可有瞧得的?”掌柜笑盈盈的问道。
“就她吧!”云亦淑指着那个易了容的女子说道。
有武艺傍身,固然是好,但把这些高手放在身边,谁知哪天一把刀会不会架在自己脖子,还要分心防着她们背叛。
而易容术就不一样了,届时对付薛棠,可是很好的利刃。
之卿哥哥因噬情蛊毒对薛棠不冷不热,某一天他若发现了真相,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则全部付诸东流。
她不甘,之卿哥哥是她的,永远都是!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
官兵搜到厢房时,翠儿正推搡着黑衣人离开。
听见动静,她转头看向出现在屋内的一众人,惊愕在了原地,没料到官兵来得如此之快。
本来她正在收拾衣物,谁知黑衣人突然进了房间,一来就询问云亦淑的下落,她都不认识黑衣人,谁能知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黑衣人见她防备,只好道出了自己的来意,翠儿听闻大惊,如今城内全在搜捕他,他竟然在这时来找她们,岂不是给官兵抓现成的!
她立马赶黑衣人离开,却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宋知媱见了屋内情况,心中有些好笑,她对着屋外的女子说道:“进来吧,看看你府的好丫鬟。”
随后翠儿便见云亦淑满脸泪痕的走了进来。
翠儿正待洗清冤屈,就被云亦淑立时打断:“枉我看你身份可怜的份,给你一份差事,你原来早就心怀不轨,次城主举办的福泽宴是这样,今早你给我端来的茶水也是这样,现在你竟然跟黑衣人还混在了一起,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一连好几个质问,问得翠儿怔愣当场。
她嘴巴张了又合,还没从现状中拉回来,只顾着慌忙解释道:“小姐,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冤枉奴婢了,奴婢怎么可能害您?”
云亦淑悲哀的摇头:“到了如今,你还想瞒我,近几日,我一直嗜睡,起初还没明白是什么,直到后来询问了大夫,才得知一直以来喝的茶水,都带着慢性毒药。”
“没有,真的没有,小姐您一定要信我,我给您的茶都是现烧现煮的,怎么可能下毒呢?”
“是吗?”云亦淑走到窗边,指着那棵枯死的花朵问道:“那这个你作何解释?”
花盆里,正是云亦淑早间将茶水泼过的地方,面还带着晾干的茶叶。
宋知媱见此,派了身后一名仵作前去查看,仵作验完,点了点头:“土壤中确实含有大量的毒性。”
翠儿一听,跌坐在地,她到此时都还处在迷糊中,为什么早都还好好的,下午就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小姐不信她?还带来官兵查处自己?
黑衣人见众人的注意力皆在主仆身,也顾不得拉云亦淑了,趁机就从窗边跃走。
宋知媱冷笑,挥了挥手,官兵便立即前将黑衣人就地伏法了。
黑衣人还来不及多说一句,就断了气。
翠儿惊恐的瞪大眼,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过来,她如今,是被自家小姐沦为了弃子。
枉她忠心耿耿侍奉左右,云亦淑竟想置自己于死地,既然这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翠儿便指着云亦淑怒道:“你诬陷于我,明明是你……”
话未说完,就被狠狠地扇了两耳光。
翠儿捂着脸,恨极地抬起头,正待谩骂,却见面前之人阴狠一笑,眸底杀机一闪而过。
云亦淑道:“刚刚扇你那两巴掌,是还你毒害我之事,此后,咱们主仆恩断义绝。”
翠儿刚吐了一口血沫子,便觉小腹绞痛难忍,她想再发出声音,却根本发不出来。
宋知媱见情况有异,再次遣了人前查看,结果得知翠儿咬舌自尽了。
这一来二去,犯事两人都相继死去,这桩案子,只能草草的结了案。
宋知媱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云亦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多年的奴婢突然暗害自己,听来都觉得可笑。
可这起案子,却是云亦淑主动投的官,纵然她心存疑虑,也没了证据。
她指挥着官兵将地两人用草席裹了,最后清理了场地,便决定去瞧瞧薛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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