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这样抱着,她宁愿被桃夭夭背出去。
白十景唇角微微扬,似觉好笑,低下头在她耳边故意说道:“亲都亲过了,现在抱着都害羞?”
一句话,恍若五雷轰顶,只把薛棠炸得外焦里嫩。
何时,侯爷说话竟这般不着调呢?
她捂脸,十分难堪的想到,完了完了,这还没有回京,恐要被千里之外的薛老头子骂死了。
本来,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距离为美,心如止水”,只是这一路,早已不是当初的心境,从她第一次被侯爷所救,这种关系就撇不清了。
白十景见她羞赧,不再逗她,正经道:“戏要做全,若你真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本侯娶了你。”
这句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出来的,其中的真意只有白十景自己知道,他从来不轻易许诺,但若是许了,就不会食言了。
只是此时的薛棠听不出他话中深意,一心以为白十景是在开玩笑,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后,却又不免怅然若失。
是啊,不过是做戏,又何必当真呢?
白十景见她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便将手中的大氅遮在了她脸:“现在好了,外人瞧不见,不丢脸了!”
这跟她当初腊梅节在茶楼用面纱遮脸的行径怎么一模一样?
侯爷这是记到了现在?
屋外寒风依旧,倚在男子怀中却如进了暖炉,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冷意。
颜子萧见两人墨迹了半天,终于出来了,打趣道:“还以为你们两人不准备启程了,这天气说变就变,可不等人,趁现在路好走,还要尽快到达渝州。”
白十景睨了他一眼:“你也要跟去?”
颜子萧顿时露了一脸伤心:“昔日的兄弟,如今竟然嫌弃我了,我这辛辛苦苦的跑到昱月城,某人还真以为我来这里开医馆的?”
他兀自伤心了半天,最后得来男子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真是跟墨文文一个德行,说委屈就委屈了。
还候在马车外面等着的墨文文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很是匪夷所思。
桃夭夭心细地给他递去了手帕:“天气转冷,墨总管也要担心受寒。”
墨文文看了一眼桃夭夭嘴边荡起的梨涡,心下一颤,连忙偏开了头。
这不偏头还好,一偏头正好瞧见自家侯爷抱着女子走出来,那画面,惊得墨文文下巴都要掉在地。
天人之姿,傲娇成性,自恋成痴,英俊潇洒,视女子为无物的侯爷,终究还是被这坏女人给得逞了?
怎么看,侯爷似乎还一脸享受的模样?
桃夭夭不知何时,对此种现象早已见惯不怪了。
她发现她家小姐最近,经常发呆脸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准是动心了。
只要动心之人不是穆公子,她都一百个赞成,毕竟小姐年龄可不小了,该是许人家的时候了。
墨文文惊愕完,便乖乖去开后面那辆马车的轿帘,结果颜子萧不客气的了马车,还十分感激道:“墨总管待客很是周到!”
墨文文手一僵,回头再看时,只能看见自家侯爷露在外的一截衣摆了。
侯爷这是把薛姑娘抱进了自己的马车中……
薛棠也没料到白十景会这样,刚从男子怀中起来,就准备起身出轿,临走时被男子一拉:“既然病着,就不要瞎折腾了。”
“……那夭夭可咋办?”
不可能让她跟着颜子萧坐在一起吧!
男子朝轿壁一靠,慵懒的回道:“备有多余的马车。”
其实薛棠想说,纵然侯爷的马车舒适,但她也不想跟他单独待一起,可她看着白十景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只能生生咽下了涌出喉的那句话。
墨文文得了个没趣,准备领着队伍启程,这时,人群中突然跑来一个人,呼喊道:“润都侯爷,请留步!”
人还没到近前,就被旁边的侍卫用刀架着了。
那人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说道:“侯爷饶命,小人是奉城主之命给侯爷践行的。”
墨文文听完怒道:“堂堂一方城主,践行还不至于派个小厮前来,说,你到底是谁?”
那人一听,心中一慌,不敢再撒谎:“小人是有重要信件要交给侯爷,侯爷一看便知,还请大人宽恕!”
墨文文皱眉,谁知这人是不是想要暗害侯爷,万一信件涂抹毒药,伤了侯爷可不是他一条命能赔得起的。
“将信件呈来吧!”
正在墨文文纠结之时,轿内男子不疾不徐的说道。
墨文文得了命令,只好接过那人手中的信件,再三检查了一遍,才将信呈给白十景。
白十景看完,目光有些复杂的瞥了一眼薛棠,随后将信件递给她:“你也瞧瞧?”
女子一脸莫名,给侯爷的信还有关自己?她便好奇的接过打开,看过后却惊得一身冷汗。
“厂公?”
难道一直以来,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竟是东厂厂公!
东厂势力也是近几年突然兴起,只因皇帝下了一道召令,由东厂掌管东宫一切事宜。
虽东宫暂未立太子,却也间接向天下人证明,想要提拔储君,需得讨好东厂公公。
薛棠之所以心惊,是厂公经常出没于皇宫,近身皇室,若他与外敌勾结,那岂不是国之僵矣!
送信之人正是打更人,近两日,他一直想求见润都侯爷,奈何侯爷不在客栈,本来今日晨时他都准备回乡下了,因临时采买一些布匹,耽搁了一时。
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想着家里病弱的老母亲,他决定铤而走险的试一试,便有了刚刚那一出。
薛棠打开轿帘向外看了看,见来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他何故会知晓这么多?
可信件明确写了密报及听闻,密报一事除了她跟侯爷、幕后之人知晓之外,外人怎么可能听说?
“侯爷,你信吗?”她问道。
白十景也看了一眼外面那人,回道:“心中若存疑,可以留着之后再看,本侯瞧着这封信,不似有假。”
说完,他又对墨文文吩咐道:“给那人赏一百两银子吧!”
什么?一百两!
一句话,把薛棠的思绪瞬间拉回了现实,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十景,怀疑他是不是病得不轻。
白十景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重要的信件,一百两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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