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肩一凉,白十景将她抱去了榻上。
倾身而下,薛棠察觉到异样,连忙拉紧裙裳,趁着空隙说道“别……”
男子一顿,终于离她远了些,他此时眸中鲜少带着一丝危险,却还是生生忍住了。
他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女子的脸,认真的问道“棠棠,我们何时才能回京”
他话中的回京,当然不是单纯的指到京城,而且何时才能见过父母娶她回去。
薛棠一怔,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真要嫁给他吗?
其实,她想的。
但离京渐近,危机重重,她又犹豫了。
这条路最开始便是自己拉他下水,怎能让他跟着继续受苦
可能很多人都是这般,越是喜欢,越是不愿看到对方受伤。
薛棠亦是。
彼时的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能少牵扯进来一人,便少一个。
她知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毕竟相爱之人是互相扶持进步的,而不是将人推得老远,造成彼此的误会。
然而现在所处的境地不一样,今日许多人都受了伤,她不敢想,若是他有一丝意外,自己当如何
以后就算对方怨她,至少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十景看着女子陷入了沉思,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人在她面前,还能失神,这女子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他接着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唇,得到对方的轻哼才作罢。
薛棠一把推开他,转过身闷闷的说道“不早了,快睡吧。”
做梦什么都有了……
男子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总感觉女子有事瞒着他。
他盯累了,便收回视线,靠着女子身边躺了下来。
心中则琢磨着,如何将幕后之人尽早抓了。
等的真愁人
明明媳妇儿在身边,红纸黑字板上钉钉的事,却感觉像没名没分似的。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白十景习惯的伸手摸向身侧位置。
凉的
他困惑的睁开眼,果然女子不见了踪影。
她还真去看望那个人呢?
匆忙的穿了衣裳,洗漱一番,就来到了穆之卿的营帐外。
墨文文在屋外练剑,只见一团黑影经过,还以为有刺客,正要跟上前去,就见自家侯爷站在营帐外,黑着一张脸。
心中一咯噔,他险些忘了,刚刚薛姑娘也到了这里。
隔着几丈远,墨文文都能闻到醋坛子打翻的味道。
合着,薛姑娘来这里,没有告知侯爷
这该怎么办?
墨文文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觉得自己应该帮忙解释一番,后又害怕伤及无辜。
侯爷不动怒则已,一动怒则专顾着坑别人了。
他思考良久,最终放弃了。
他们两口子的事,还是不要管了。
墨文文担心被自家侯爷看见,连忙收了剑,悄悄的准备离开。
“墨文文,帮本侯看看里面是咋回事”
偏偏白十景背后像长了眼睛,指使着他前去。
墨文文顿时苦了脸,这都是些什么事?
他讪讪的走到男子跟前,洋装困惑的问道“侯爷,怎么呢?”
白十景睨了他一眼,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她怎么还不出来”
这薛姑娘出不出来,他哪知道
“你去瞧瞧”
“侯爷,这样不太好吧”
毕竟是别人的营帐,跑进去像什么话
可感受着男子的低气压,墨文文最终认命的走上前,在营帐外徘徊了好一会儿,然后准备偷偷看一眼,只是还没瞅到帐中的景象,就被男子踢了进去……
他稳稳的转了个圈落地,想起刚刚离地面不足一尺之距。
还好,没有摔在地上。
“墨总管,你怎么来了?”薛棠正好站起身,回头就看见了墨文文。
这突然而至,差点没被吓到。
墨文文尴尬的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随便找了一句话问道“属下过来问问,薛姑娘用饭了吗?”
……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
墨文文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才多早,肯定没吃过呀!
薛棠似看出了他的窘迫,友好的回道“不急,等他们一起。”
墨文文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闭眼躺着的穆之卿,见他睫毛微动,因着习武之人,他一眼就看出对方是醒着的。
好呀,醒了都不吱一声,骗着薛姑娘照顾他。
难怪侯爷会生气
想到此,他清咳一声,又问道“他伤势还好吧?”
薛棠看了一眼床榻之人,摇了摇头“营中药材缺少,他整只手臂都已感染,还需及时找到解药。”
“颜公子都没有办法吗?”
颜子萧医术精湛,理应对付这些蛊毒轻而易举。
蛊毒,说的可怕就是控制人的心神,实际上不过是一类毒药罢了。
“这蛊毒霸道,不似普通的那种蛊虫,若不根治,后期还会发作。”
墨文文见穆之卿的手动了动,心想着就算没能让薛姑娘离开此地,也要膈应一下对方,谁让他装死。
他就道“那可不得了,穆云麾使年纪轻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别因为一个蛊毒失了一世英明。”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差点忘了,自己还是穆之卿的崇拜者。
这般说不太好吧
算了,毕竟是伤者,还是不要伤口撒盐的好。
薛棠一愣,回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蛊毒再可怕,也有攻克的药物,只是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还需趁幕后之人没有重返之前,赶快找到医治办法。
“那,要不就让他好好歇息,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墨文文提着建议。
薛棠心中好笑,墨文文能来此处,想必是得了某人的吩咐,盯着自己了。
还真小气
明明是他答应的,现在又不相信她了。
“也行,先去看看颜公子研制的药如何了。”女子点了点头,准备跟着墨文文离开。
刚走出一步,就听见榻上之人的动静。
一瞧,发现他此时似被蛊毒控制了,难受不已的蜷缩了身子。
薛棠连忙过去询问“穆公子,你怎么呢?”
得不到回答,她探了探他的额头,凝目沉重道“发烧了。”
穆之卿只感觉额头一阵凉意拂过,心中如被沾了糖一般,欣喜不已。
虽然他有意装成这般,但确实是真痛,他只是平时忍耐习惯了,便一直忍着。
要不是女子要走,他也不至于破了功。
想着都已这般了,便装到底了,他胡乱的拉了女子的手,放在了自己怀中。
侯爷家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