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通天之人。(1 / 1)木二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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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民众的心目中,实刑和缓刑唯一的差别就是进不进去蹲。反正只要是人民法院一下判决,被公诉的被告人就是犯罪分子。

对于老实本分的家庭和人来说,家里出了个犯罪分子事件很丢脸的是,周边邻里,工作单位,到处都有人指指点点,当事人即便脸皮厚如鞋底,也难承受可畏人言。

尹旭奎很不想上班,因为翁贵怡被判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成了行里无聊人士眼中的最大的瓜,眼下已经没人避讳他在或者不在场,同事公开的嘲笑和戏谑比比皆是,那个王姐甚至当面就询问翁贵怡官司的种种,尹旭奎但凡有点不耐烦,她就大声嚷嚷,讥讽叫骂尹旭奎假清高,装大尾巴狼,有的时候尹旭奎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抽到墙上去,可他清楚的很,自己在行里本就是个不受待见的软柿子,除非做好了被王姐讹上并且被开除公职的准备。

于是尹旭奎又想起了在李家镇分理所的那段时光,对于当初挣命一般回到行里的行为,他后悔了,当年想着从李家镇轮岗回行里是为了家庭和孩子,可现在看,他没能教育好孩子,也没能挽救的了家庭。翁贵怡从法院回来之后即便天天都在家,也没给他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似乎每天就是待在房里,而他天天下班之后反而还要买菜做饭像以前一样伺候着她,就这也落不下一句好,翁贵怡连跟他最基本的言语交流都欠奉。

这段时间丈母娘和丈母爹也老往自己家跑,翁贵怡不愿意说话,老两口就把邪火往尹旭奎身上撒,话还是那么一套,什么翁贵怡能犯法全是因为尹旭奎无能。什么尹家从结婚那天就亏欠了翁贵怡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尹旭奎不能挣钱,所以才导致翁贵怡为了这个家铤而走险。

尹旭奎不明白丈母娘两口子是什么逻辑,他也不想跟他们吵,反正婚是早晚得离,只是在他眼中翁贵怡看着情绪低落,自己还狠不下心趁这会儿落井下石罢了。

而这个早上尹旭奎看着翁贵怡出门,又哪里知道那个目前只剩下法律意义上还是老婆的女人这会儿正跟别的男人在床上颠鸾倒凤。

在早会前换好了行服,尹旭奎又一次上了楼,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是真厚着脸皮又一次敲开了郝副行长的门。

“郝行长。”

“小尹啊,什么事。”

郝副行长依旧是一副和蔼的态度,但显然对尹旭奎来找自己有些诧异。

“郝行长,我想……我想回李家镇。”

“嗯?”郝副行长愣了一下。“你当初可是死活想从那边调回来,现在怎么又想过去,是因为你爱人……”

“嗐,行长,不是什么爱人了,早晚得离。”

尹旭奎的神色很黯然,这一段时间他早已精疲力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这一次来找郝副行长,他已经完全舍了脸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转着圈丢人,不在乎什么脸皮了。

“我明白,我明白。”

行里当然不可能都是坏人,如果说有好人的话,尹旭奎一直觉得郝副行长算一个。

“出了这样的事,确实一般人承受不了,你媳妇也是……唉,年纪轻轻地,能做这样的事。我呢也不想劝你,咱们银行是金融系统,家里有人犯了经济案件还是比较敏感的。家庭的事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等旁人也不好再劝。不过工作上,你也知道能从下边调回来不容易,要是再轮下去,想回来可就难了,好歹我也得注意影响不是,所以你要想好了,我知道行里最近有些流言蜚语,但是讨厌的人就那么几个,或许过阵子大家不关注这事就好了呢。”

“行长,谢谢您,其实我挺喜欢李家镇那地方的,靠海,看着心胸都开阔了许多,当初之所以拼命想要调回来,是为了家和孩子,现在这家,我是救不回来了,我就想救救自己,您放心行长,要再去李家镇,我不会主动要求往回调。”

郝副行长听了,眼里多了丝怜悯,他叹了口气点头:“你先上岗吧。”

“是,谢谢行长。”

尹旭奎挺感激郝副行长,连连道谢,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心里那层厚重的阴霾似乎终于透了点光,让他觉得腔子里也没那么憋闷了,他甚至觉得如果这次去了李家镇,在和翁贵怡离婚之前,他是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王明远的卧房里,刚刚激情云雨过后的翁贵怡和王明远仍旧依偎纠缠在一起,仿佛意犹未尽,王明远倚在床头抽着烟,翁贵怡则靠在他胸口肚腹之间的位置,乖顺的像只猫。

“你刚才弄到里面了,不会怀孕吧。”翁贵怡还是有些担忧。

“怀了孕就生,生出来我养。”王明远很霸气的回应,翁贵怡就掐他腰上柔软的肉。

“我可还没离婚呢。”

“那就离呗,都已经这样了,再和那半残废牵扯下去没啥意思。”

“别这么说他。”翁贵怡起身在王明远胸口用粉拳轻轻捣了他一下。

“要换成别人,怕是早在我进去的时候就跟我撇清关系了,他对我不离不弃的,花钱给我请的律师,回来这几天还和以前一样照顾我。要是现在离了,怎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那你在里边的时候,想他还是像我。”

王明远的手滑进了被子里,翁贵怡害羞的嘤咛一声,然后在他胸口上啃了一口:“当然是你,可我又不是没良心,我就是不爱他了,可是不想伤害他。”

“得了吧贵怡,你现在立马和他离了才是对他的保护,他都已经那样了,咱俩也已经这样了,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而且说实话,我现在一想你和他还住一块儿,我心里就不舒服,反正你要不离,我就把这套房卖了去你家小区买一套住着。”

“你疯了你。要死啊。”

“我就是疯了,贵怡,你知道你在里边那段时间,我一想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心里绞劲儿似得疼,当时教你去配合调查,我就让你把事儿往我身上推,你就是不听……”

“我要是推了,出来以后,再想东山再起就难了,其实进去之后我反复想过,这一次应该就是因为买票儿的那边出了问题才让人查的,经侦那边并没查出来全部,所以躲过了一劫,以后可得小心点儿。”

“还以后?”王明远听完这个;连被子里那只不老实的手都停下了,这会儿连他都有些惊异怀里这个女人的胆量了。

“贵怡,你不会还想接着来吧。”

“五十万啊明远,连上被没收的,我这回例外小七十万进去了,而且尹旭奎跟我说了,我这回犯的事儿,可能影响小贤一辈子的前途了,我是对不住孩子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更得多赚钱,将来不行花钱给孩子买个未来,我不干,不干的话哪弄那么多钱。说白了咱们不就是倒霉吗,有多少代账公司,会计事务所都这么干,怎么就咱们出事,说白了以后小心点就是,而且税务那边还得找些硬关系好好打点一番。这一次,还好那个杨璐死了……”

翁贵怡说到这儿忽然自己愣住了,然后一下子完全不顾丰满的上身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坐起来扭脸看着王明远。

“王明远,杨璐是怎么死的。”

王明远还没及欣赏眼前的风光,被这么一问吓了一跳,随即也坐直了身子。

“什么叫杨璐怎么死的,你该不会是怀疑我……”

“怎么那么巧,杨璐前脚辞职后脚就出了车祸,虽然出车祸的方式交警队的技术勘察部门找不出破绽,但我就觉得不正常。”

翁贵怡的眼神中充满的怀疑,王明远急忙辩解着。

“贵怡,这事你可不能瞎说啊,我就算是个法盲,也知道虚开增值税发票和蓄意谋杀这俩不是一个罪名吧,蓄意谋杀,还是买凶杀人,这查出来是要判死刑的,我又不傻。那应该……应该真的只是个巧合。”

“是吗?”

翁贵怡还是满脸狐疑,死盯着王明远不放,王明远被这眼神盯的十分不自在,扭过脸去不与翁贵怡的视线相碰,翁贵怡就那么盯了王明远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拍了他一下。

“好了,相信你了,我觉着你也不傻。人死了就死了,死了也好,省的留世上受罪,将来还可能连累咱们,你知道吗,杨璐他老公也挺窝囊,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两人才贷款买个小房,还得养孩子,那过的什么日子,要我说这男的啊,没本事就不配娶老婆生孩子,有本事的话多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也没错,这样就可以淘汰掉那些劣等基因,女的也一样,我都替杨璐不值,也三十岁的人了,五冬六夏上下班骑个小破电动车,她自己还觉得挺满足,要我说,有点脑子的女的,宁可给有钱人当小三,也不能给老实人当正室,我就是最明显的倒霉例子,我爸妈说的也对,尹旭奎但凡有点本事,我也不至于犯法。”

“真没发现,贵怡,你的心这么硬。”

翁贵怡的话,连王明远都觉得从一个现代女性的嘴里说出来很不可思议,甚至那句“死了也好,省的留在世上受罪”的话,让他都觉得脊梁杆子发冷,但翁贵怡显然不这么觉得。

“心硬?哼。”翁贵怡冷哼了一声:“当年要不是被你父母逼的,又嫁给了老尹那个废柴,我会是心硬成这样的人吗?谁不想做个千娇百媚的小女人,享尽荣华的阔太太呢,我微信上有个公众号有句话,女人要是懂事儿了,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我就懂事儿了,所以不需要依靠男人。”

“我呢,我可以让你依靠的。”

王明远拍着胸脯,恨不能把脖子底下那点白肉拍红,翁贵怡赶忙拉住他的手制止。

“行啦,不到那份儿上别说这个话,这世上有些东西经不起考察不是吗?不过眼下有件事,还真得指望你。”

“什么事?”

“我的会计上岗证被吊销了,咱们都是学财务出身,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的公司法人得换换。”

“你是想我?”

王明远指了指自己,翁贵怡点点头:“公司还有一半股份登记在尹旭奎名下,回头我想办法搞个他的签名,你不说你工商口有人吗?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变更下股权把他给蹬出去,哦,还有岛上,我一想想我辛辛苦苦打开的局面,还得分他一半,就心疼的难受,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他妈连我们住的婚房都不肯过到我们俩名下,现在事务所的房子他也是死咬着不放,合着真要离婚我就真得净身出户呗,凭什么啊,谁家离婚不都是男人净身出户。”

“贵怡,你不是想挣大钱吗,怎么还算计那仨瓜俩枣的。”

“这不是还没见着那大钱吗?这仨瓜俩枣的合计起来也不少。”

“别急。”王明远重新把翁贵怡搂在怀里躺下。

“你要是真决定好了,咱们一步步来,等到时候,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以前和咱们俩合作那阵儿比,你觉得以前是小打小闹,你要见了这人,你就知道,咱俩干的那点,其实也是小打小闹,那人真是,能通天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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